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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 第2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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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与这个人一同作战,自见面起,祁叔玉就十分有礼貌,怎么看也不像个坏人。卫希夷的算术学得还挺不错,算一算年纪,老虞王灭国的时候,搞不好祁叔玉还没生下来,要将这笔账算到他头上也……其实也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可是卫希夷没办法去敌视他,因为……她对女杼的故族并没有归属感。她一直将自己当作蛮人,当作獠人。发誓要弄死大祭司一伙,却从来没想过跟虞国报仇什么的。

所以她有点尴尬、有点不可思议地道:“怎么会这么巧?我娘都没有提过……”

祁叔玉的表情也是为难,像哭又像是笑,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你怪我吧。”

卫希夷用力瞪着他:“怪你什么?”

“是我父亲的儿子,什么的……”祁叔玉低声道,“到了天邑,你要先等一下,我要引公子见过王,再送你去见你……家人。”

卫希夷的欢喜之情减了许多,低低地应了一声。

祁叔玉续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需要什么东西,也可以告诉我,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也告诉我。你们要是……离开,”他艰涩地说,“好歹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准备车马食水。”

卫希夷很是为难,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余下的时间里,行程都很安静。原本,卫希夷是存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的,祁叔玉被夸奖得这般厉害,又这么年轻的时候做了这么高的官,一定很有学问。她想问 “师槐为什么会讲那么多道理?两位名师从不爱理人到讲述有用的道理,为什么前后变化那么大?”

这些都是容濯也没有回答出来的问题,她是寄希望于祁叔玉的。还有关于女莹的信息,也想找这个长得很好看、声音很好听的人问上一问。现在都哑了火了,卫希夷陷入了沉思。

沉默中,祁叔玉想走,又很想留下来,慢慢地道:“你哥哥,其实受了伤。”

“啊?!”卫希夷小小地惊叫了一声,又舒一口气,“那可要好好养,他……伤得重不重?”小姑娘难得地扭捏了起来。

“有点重。当时,我们人少,援军未至,他为我断后。”

容濯关心地道:“太叔的伤?就是那个时候?”

祁叔玉点了点头。

卫希夷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瘸得更厉害的哥哥,一时心乱如麻。

祁叔玉低声问道:“希夷,你的额发,要不要安排人给你剪一下了?”

从王城一路逃出来到现在,卫希夷脑门儿上那点齐眉的留海,在这几天长到了戳眼睛的长度。她自己活得也糙,也从来没用自己留心过这件事儿,长了自有母亲给她剪。到了现在,就是自己胡乱往两边一抹。

卫希夷默默地从袖子里摸了一段巴掌宽的红布条来,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理平了,手掌一翻,掌心贴着布条。将布条举至额与发之间,贴着额头,一边的边沿抵额为轴,另一边往上再一翻。将留海整个儿翻到头顶压在布条下面,理着两端,在耳后颈下打了个结。

轻轻地道:“要见我娘了,等她剪。”

祁叔玉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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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很安静,第二天,祁叔玉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又到了姜先的车上。缓声讲着天邑的一切,姜先总有种错觉,这不是讲给他听的,倒像是讲给长辫子听的。长辫子从那一天开始,又开始编起了辫子,编完再用红布将额发系好。

听也都是默默的听。祁叔玉的声音非常好听,不自觉就会入迷,也将他说的话给记住。比如到了天邑,贵人很多,轻易不要得罪之类——这个姜先早就知道了,而且以他的身份,倒是别人要注意别得罪他才好。又比如,此时的惩罚,全由贵人心意,你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的是什么。之类的。

过不数日,天邑便在眼前了。

连有心事的卫希夷,都好奇地望过去,发出惊叹。

南君的王城,据说是依照天邑而建的。现在连卫希夷都知道了,许后自己、包括她的工匠,都没有一个人见过天邑,所以他们的描述,也都是道听途说加上了自己的臆测而已。在王城时,觉得宏伟壮丽,连外来者如容濯、姜先、任续,都觉得南君气度不凡。

但是,当真正看到天邑的时候,才会真的明白,为什么它会被称作天邑。真真地上天国,宏传壮丽。

南国因地势的关系,王城的形状虽然尽力规整,却依旧不是一个规则的形状,一边突出一角,另一边又凹进去一块的。龙首城则不同,它方正规整,有明显的四角,有整齐的瓮城,城门间的距离也是一模一样的。

临近天邑,祁叔玉也难得带上了一丝紧张,对卫希夷而不是对姜先道:“希夷,你先等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么?谁来都不要跟他们走,也不要让人伤到你,好不好?”他的目光里带点恳求,带点殷切。

卫希夷安静地看着他,数日来再一次开口:“我都同意你叫我名字,你不用怕。”

祁叔玉的口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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