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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 第7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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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王年纪长些,早死是必然的,到时候女媤也当有许多财富,也还年轻,再嫁个年轻男子,快快活活过日子也行,如果给申王生了儿子更好,王子必有封地。女媤于儿子的封地之上,岂不是说什么便是什么?

车正两个妹妹皆有归宿,可得到帮衬。许后自己,两个女儿是占据两国的女主人,也是风光无限的。离开蛮荒之地到了中土,还能为儿女谋划到这样的前程,许后是得意的。她敢说,即使宫变之前,两个女儿还是公主的时候,也不可能嫁得比现在这样更好了。

完美!

一手棋下得顺溜,许后以为,自己将一切都考虑进去了,包括幼女的不驯。她并不是只为自己考虑,她的儿子将因此而受益终身。她设想了许多的情况,女莹如果不愿意,该怎么办,如何说服车正配合。不曾想中间却出了岔子,最乖顺的那一枚棋子,她自己动了!女媤不听话了!这是许后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许后火急火燎,一心想将长女给掰过来。她不相信,长久以来的教育,没有在女媤心里留下一丁点儿对母亲该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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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媤正在对镜微笑,铜镜照出来的人影少了几分少年时的木讷,多了一些少-妇的妩媚。妩媚也是极淡极浅的,笑容越来越欢快,再看不到愁思,女媤才满意地别过头去。

她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可笑极了,恰如车正所言,生活在一个谎言里。原本她是不赞成哥哥这样诋毁自己的母亲的,直到发现哥哥说的是事实。她一直服从着母亲,得到母亲的最高评价——听话。被献给申王,她也没有过于绝望,是的,那是一位足以做她父亲的老人,然而那是王呵……这宫里谁不与她一样呢?

逆来顺受或许已经深深地刻到了她的骨头里,生长于南君宫廷之中,对于许后的“嫡庶”知之甚深的她,屈辱地选择了服从——“听话”。然而母亲还不满意,因为她没有得到申王的青眼,没有青眼也便罢了,连儿子也没有一个,所以总是会被以各种理由来见她的母亲训斥。久而久之,她被整个宫廷排斥。痛苦得想一根绳子勒死自己,却又怯于寻死。她不明白,为什么“听话”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忍受着一切去侍奉一位老人,还要被母亲认为“真没用”?

顿悟是在与申王再次不期而遇,母子谦卑的模样令她难以相信。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母亲的一生,是攀附的一生,即使还高高在上的时候,也在用力攀附着什么。

原来,你自己并不是主人。

后来想想,女媤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从小到大,母亲早就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的事实,她却要到此时才能意识到。

一切豁然开朗。

开朗的用处并不大,她已经荒废了二十年,什么都不会,离开了宫廷,离开了家,不做被圈养的女儿、妻子、母亲,她活不下去。她想象不出来,有朝一日,孑然一身离开了这里,下一刻她需要做什么才能生存。

那就留下来吧。

有时候,她很羡慕自己的妹妹,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这样的妹妹,可不能落在母亲的手里,一向不听话的妹妹这几年也“懂事”了不少,真是遗憾,否则便可看到母亲那张脸来回变色了。她怎么可以不帮妹妹摆脱母亲的控制呢?

有时候,她又很嫉妒自己的妹妹,比自己年幼,比自己无忧,不需要服侍一位老王,不需要在宫廷中与一群面目可憎的女人周旋,不需要在丈夫的家里对丈夫的妻子行礼,而可以与年轻而有活力的男子共度一生,享受她所享受不到的一切。想到一向“不听话”的妹妹可以享受到自己从未享受到的事物,女媤便止不住地生出嫉妒之心。

我想要什么呢?

女媤有些迷惘。

我在做什么呢?

女媤心道,我在做让自己快活的事情。我想心里痛快一点,痛快的过下去。不管明天,不管下一刻,只要现在快活了就好。让母亲的计划破产,是现在最能令她开心的事情了。

快活的心情被许后到来的消息打散,许后在申王面前表现得太好,温驯而守礼,女媤不可以表现出对母亲的过份厌恶。“母亲”这个身份,真是一个太好的护身符!即使许后令人厌恶,身为女儿,也不可以对她不敬,否则倒是她的不是了。她必须在许后来看望她的时候接待许后,而不是拒绝见面。

见了面,脸色也很好,欢欢喜喜地接了许后,却对许后抛过来的话不接茬。女媤口角含笑:“唐公的事情,我可管不着。他是王后亲生的儿子,身边又有托孤之臣,哪轮得到我来多嘴呢?”

许后在申王宫中不敢咆哮,压低了声音,带着些威胁地口气道:“她是你的妹妹!”

“正因她是我的妹妹,不是亲妹妹,我才不这么为她着想呢。您说是吗?娘,您不在宫里,我才在宫里。我比您见王后的时候多,我也见过太子,是合适的青年男子。宫里的事儿,我更熟些,您说是不是?”

许后遭到了听话女儿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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