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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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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颜悦色道:“正是说呢,所以你父亲满府里找你。”二哥面有犹豫,大概担心三娘会为难我,三娘装作没看见道:“外边传三四回了,你倒是快去啊。”。见她催得急,我用眼神示意无碍,二哥定定神道:“既是如此,母亲好好照顾妹妹,我去去就来。”

三娘皮笑肉不笑的应了,转脸就用一副寡淡冷漠的表情瞪着我。虽然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虚起来。三娘歇了歇,冷笑道:“你是主母亲生的,又长在书香门第。我想要请教一下,何为文姜之祸?”

文姜是春秋时代齐僖公的次女,与她的姐姐宣姜都是当时闻名的绝色美人。但齐文姜美则美矣,却不知羞耻,还未出阁便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齐襄公私通,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出嫁生子,偶尔回一次娘家又跟哥哥干柴烈火搞在一起,最后还谋害了自己的夫君。

三娘盈盈走近,慢悠悠道:“文姜寡廉鲜耻,勾引自己的亲哥哥。可怜齐襄公一代君王,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招致举国唾骂,人人不齿。婉儿,你自小也是饱读诗书的,没道理不知道这个故事吧?”

我一愣,随即脸像火烧一般灼烫起来。三娘这么说,明着是影射我了。秋熙嗤的笑出声,对三娘道:“夫人你看,四小姐怎么脸红了?”三娘笑骂:“没规矩的蹄子,你们小姐还未出阁,说起那男盗女娼之事当然脸红了,难不成还安之若素吗?”

可怜我站在当下进退不得,若论起来,三娘说的确实没错。我喜欢裴少庭,原本就是惊世骇俗不可接受的事情。可是我心里万千不甘又如何排解?我不是裴婉,却要承担裴婉的责任和义务,我与裴少庭并非血脉相连,却因着披了裴婉的皮囊不得不谨守禁忌寸步难行!裴婉何辜?我又何辜?

她说完话,又虚虚的一手抚上我的脸道:“论理,你这张脸确实不可方物。可是光有美貌又能怎样呢?”她忽的凑近咬牙低声道:“你害媜儿不成便想拉少庭下水?我生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他绝不会做出那起没人伦的混账事情,你若是想借机害我,便是打错了主意!若是真想嫁给他,便是投错了胎!”

三娘声音虽低,却言辞冰冷,每个字都像一根冰凌深深扎进我的身体里,又寒又痛,只恨不得教我魂飞魄散。

风老莺雏

我强自忍着,手捏成拳,长长的指甲直嵌进肉里。

三娘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些尖刻话儿,这才得意的走了。她何等聪明,知道如何能戳进我的心窝子,知道如何能催发我的羞耻心,知道如何诱起我的负罪感。等到她走远,我的眼泪才大滴大滴砸在地上。

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对我还是起了一些作用。回去后,我闭门不出在屋里自省了三天,却始终理不顺脑子里的缱绻情丝。即便我可以禁锢住自己的脚步,却禁锢不了自己远飞的心。即便心里明透的像水晶一样,明知不可、不能、不该,也还是无能为力。

正月十四也是个晴朗的好天儿,父亲命人在大花厅上摆了几席酒,又定下一班小戏,满挂着各色佳灯,又差人请了三哥一家并族中近亲。照例,正式宴席上男东女西,二哥与我遥遥而对,入座时笑吟吟的望着我,我正雀跃,忽忆起三娘的话,便脸色萎顿,报之以苦笑。

四叔星目剑眉,高大威猛,一望便是金戈铁马的将领,婶娘一如既往的高贵神气,三哥气色也好多了。跟着他们来的,还有一个异域打扮的年轻女子。

她前额的头发系成了八条小辫,八条小辫又分作两半,左右各四条,用彩色线绳在靠近辫根的位置上,把四条小辫捆绕在一起,一直绕到辫子的中下段,改梳成两条大辫。衣服也独特,不像东秦的女子上下两截分开穿,而是只穿一件连体天蓝色棉袍。她的皮肤并不白皙,可是浓眉大眼,明艳照人,兼之举手投足透着大气。我第一眼看到时,心里惊呼:这不活脱脱是个蒙古姑娘吗?

四叔告座之后介绍道:“这是鞑靼的郡主,名叫阿史那珠摩。”,父亲闻言作了一揖,阿史那珠摩倒也知事,忙起身回礼道:“我不懂东秦的规矩,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们海涵。”。父亲便笑问:“这郡主能听懂我们的话?”婶娘掩口娇笑道:“郡主不光能听懂我们的话,识文断字可谓无所不通。人家的父亲好歹也是大汉,培养起女儿来那是下了血本的!”

四叔又说:“她父亲所统领的都拔儿部被乌古斯部剿灭,只剩下她一人逃脱。”阿史那珠摩想起灭门之灾,脸色逐渐暗淡下去,婶娘忙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四叔顿一顿又说:“自从鞑靼西可汗跟咱们讲和之后,圣上便下旨让我撤兵回京。乌古斯部与我们东秦井水不犯河水,本来八竿子打不着。活该这孩子跟咱们家有缘,偏偏在我饮马的时候看到她晕倒在一个大泥水坑里。她没了家人,留在鞑靼也是一死——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便带了回来。”

婶娘撑不住笑道:“他刚回来的时候,唬了我一跳,还以为出去打了两年仗,倒打回个压寨夫人来了!”一家人都笑起来,底下的丫鬟也捂着嘴偷偷发笑。婶娘转身看着她们笑骂道:“笑什么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边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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