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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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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亮开嗓门道:“我说你是失心疯了!自先帝驾崩你从宫中出来,无论是谁你都一味想撺掇进宫去,珠摩是定然不去那深宫的!媜儿每天收拾的伶伶俐俐的,你怎么不送她去?”,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鄙夷之态,三娘略有些尴尬,随即道:“我倒是想,也要这死丫头肯啊!”秋熙本侍立在旁,此刻忙低声提醒道:“夫人,您犯讳了!”。三娘瞄见媜儿正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撕着梅花瓣儿玩,哪顾得这些,气冲上脑道:“你看她,凡事都冷冷淡淡的,我给她说的话全当耳旁风,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孩儿家,我早就每天一顿家法让她长记性了!”

她这话因为带了气,声音不自觉的放高了些,媜儿回头似笑非笑道:“你打啊,女孩儿家怎么就打不得了?”,秋熙死死扯住三娘的短袄,又拿眼神瞟婶娘,三娘顺着看见婶娘嘴角噙着笑,显是等着看笑话,也就强压下一口气,只当做没听见媜儿的话。

我素来在她们二人眼中是不讨好的,加上之前一番好意反被三娘奚落,便也按下热心肠。只不过此时若不加劝慰,情理上又说不过去,于是随口道:“明日媜儿及笄礼成,便是大人了,以前的小孩子心性自然就改了。”,三娘虽然不接话,面色多少和缓了些。

阿史那珠摩听见及笄礼,也来了兴趣。因着鞑靼没有这习俗,便絮絮叨叨东问西问,婶娘喜欢她,三娘想转移话题,两人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讲起来。

上元及笄

第二日是元宵佳节,也是媜儿十五岁生辰。府里收拾的缛彩繁光,隆重热闹,道贺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

午膳之后,我在自己屋里包好送媜儿的小泥人,初蕊便一头扎进来道:“小姐,晚上咱们去街上看花灯吧?婢子听人说,京城来了好多胡人蛮子,摆满了各种铺子,杂耍小吃唱曲的比比皆是,花灯也遍街都挂着,可热闹了!”锦心笑着啐道:“就你打听得细致,看花灯,不用在府里听差了?小心三夫人知道了,又是一顿嘴巴子!”

初蕊咂舌道:“你们不说,谁能传到她耳朵里去?”棠璃正擦拭着多宝格上的三彩马,闻言道:“咱们不说,就能防住隔墙的耳朵吗?你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初蕊怏怏的坐到我身边,我见她垂头丧气耷拉着脸,又记起二哥说过元宵夜要带我出去赏花灯,便拖住她的小手道:“好了,若是晚上得空出去,一定指派你跟着伺候。”

她听见转忧为喜道:“真的?小姐没哄我?”,我笑着说:“自然是真的,谁哄你呢。”她顿时笑嘻嘻的起来,锦心打趣道:“去吧去吧,让小姐把你卖给那些蛮子当小老婆才好呢!顿顿让你吃那些膻羊肉啊马奶酒啊什么的,反正你也贪吃!”,初蕊又羞又臊道:“你就胡说,我不把你这张嘴撕烂不算完!”,说完扑过去又掐又捏,和锦心滚成一团。

当时我们都欢欢喜喜,笑逐颜开。谁也没料到往后的岁月一语成谶,一句玩笑话竟然真成了初蕊一生的宿命。

等她们俩闹够了,棠璃笑道:“别只闹不够,快起来梳洗。今日五小姐及笄,别误了时辰。”,那两人脸红红的爬起来,又互相拍打了一番,才规规矩矩洗了脸拢了头。整理妥当,初蕊捧着小泥人随我先走,棠璃随后跟来,锦心照例留在屋里听差。

通往花厅的路,游廊曲折,阶下石子漫成甬路。我婷婷曳曳走着,来了半年多,跟着女眷也学会了在人前的步伐仪态。

行至半道,只听见身边传来嗡嗡之声,我不经意抬眼望去,却是一只蜜蜂正在头部附近盘旋,像是要找一处地方落脚。小时候被蜜蜂蛰过,我深知它的厉害。虽然只有一只,却同样不可小瞧了去。这要是被蛰上,疼倒不要紧,关键是一蛰一个大水泡,又疼又痒又肿,水泡破了还留疤。

我正要蹑手蹑脚绕开去,初蕊大惊小怪嚷起来,又挥舞着丝帕冲上来拍打。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那蜜蜂朝着我正正飞了来。我也顾不得什么体面矜持,拖起裙角便没命的朝山坡上跑去,只想着赶紧跑到哪个厅里,让家将帮着驱赶。

突然前面甬道上闪出两个人来,像是刚从曲廊绕出来。我收不住脚步,整个人便没头没脑的冲进了前面那人的怀里。但旋即我又被整个的拎了起来,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逐渐定格,“你是什么人?”

“飞廉!不可无礼,快放她下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名唤飞廉的武将极听从命令,我又咻的一声踩到了地面。初蕊气喘吁吁的跟上来,见飞廉仍单手封着我的领口,便涨红了小脸指着飞廉道:“放肆!你是哪房的家将?居然敢对四小姐无礼!还不松手!”

飞廉白了她一眼,他身后的男子发话了:“这位姑娘说的没错,你还不松手,等着挨军法么?”飞廉闻言,便松开手去,初蕊忙上前给我整理领口胸前揉皱的衣服,我一得自由,这才收拾起慌乱的心情,仔细看着眼前二人。

那飞廉二十来岁,着一身崭新铮亮的明光铠甲,佩剑束发戴冠,长身玉立,英姿勃发。身后的男子年纪大些,也不过四十出头,不知是不是眼误,我居然觉得他的眉眼和二哥有几分相似。他穿着鱼肚白的袍子,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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