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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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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功夫,锦心拖着那个高昌侍婢飞也似的进来跪下。

我见锦心做事不安稳,正待出言教训几句,锦心却不管不顾道:“小姐你看看她是谁,小姐你看看她是谁!”

她从来不会这样颠三倒四,此刻似乎情绪激动不能自已,我见她说话囫囵,又兼之泪流满面,心里先“咯噔”了一下。

嫣寻见势遣退了面面相觑的高昌乐师和其他宫人,只留了几个素日妥帖稳当的在旁服侍。

媜儿复又坐下,奇道:“你这蹄子越发没规矩了,凭她是谁,哪有你这样逼问主子娘娘的?”

那侍婢垂着头,她的面纱已经被锦心扯去,面前的青玉石板上滴了一圈泪。

我缓步上前,越是走近心中越是忐忑,面前这个女子无疑是我和锦心所认识的,但先前我也打量过她,形容外貌分明是个陌生人。那么她究竟是谁,才会让锦心如此失态?

捏住了面前侍婢的下巴,我抬起了她的脸颊。

我听见自己倒吸了一口气,这张面颊上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风霜痕迹,皮肤粗糙,容颜沧桑,不复以前的活泼稚嫩。即便是这样,摘去了那层遮挡的面纱,我依然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初蕊,是初蕊,是一年前神秘失踪音讯全无的初蕊啊!

我几乎不能相信,怔怔的望着她,终于同锦心一样难以自控的流下了眼泪。

初蕊的泪默默滑下,却开口道:“娘娘,您刚生下公主,千万别为了贱婢哭坏了眼睛。”她的嗓音粗噶沙哑,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叽叽喳喳贪吃多话的小黄莺?

原以为双成既死,初蕊必定凶多吉少,没想到她能够性命无恙,这确是万万想不到的,只是眼前的豆蔻少女如此沧桑老气,不知道中间受了多少折磨!

一思及此,我的眼泪更甚,颤抖着伸手将初蕊拥入怀中。她在甫碰触到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将我的腰肢双手紧紧环抱,放声悲恸了起来。

嫣寻命人关了殿门,又上前劝慰道:“既是故人重逢,应当高兴才是,娘娘仔细哭坏了眼睛。”

我们只顾着哭泣,不防媜儿冲到面前,一手拎了初蕊的领边厉声道:“为何独你活着?”

这一声极大,吓的不远处的玉真“哇”一声大哭了起来,乳娘忙着哄玉真,众人不意惊吓到了她,都收敛了哀愁极力隐忍,哭声渐小。

我掰开媜儿的手,将初蕊从地上拉起来。媜儿眼圈泛红,我只瞥她一眼便知道她又忆起了惨死的双成,原本以为这个黑锅我会背上一辈子,初蕊的失而复返,或许是我解开媜儿心结洗清自己最好的契机。

我复坐在媜儿身侧,锦心带初蕊下去换下被雪浸湿的衣物,宫人呈上温热的毛巾,我擦尽泪痕,令乳娘抱着玉真下去。沉声道:“妹妹,双成的事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今日也是老天有眼,让咱们得见初蕊,待会儿当着妹妹的面,咱们好好问个清楚。”

媜儿擦尽了脸,只垂首吃茶,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见她描成鸦青色的睫毛微微颤动,茶盅也只在唇边做样子。在即将揭晓的真相面前,她似乎极力压抑着奔涌的情绪。

不一时,初蕊换了整洁衣物上殿来,复又敛容屈膝行过礼,这才低声道:“奴婢适才便听着二位娘娘的声音耳熟,没想到真的是小姐和五小姐。奴婢能够得见二位小姐一面,死也值了。”

我见她身子孱弱,便令赐座。初蕊死活不肯坐,最后推不过,才靠着熏炉在小杌子上坐下。

“这一年你去了哪里?为何会变成高昌国的侍婢?”我在心里掂量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初蕊脸色一凛,抿了抿嘴唇道:“上元节那天,奴婢原本是去吩咐杂役添银蜡,半路遇见……”她瞥一眼媜儿的脸色,嗫嚅道:“遇见了双成,他正要去五小姐那里辞行,奴婢在院子里刚和他说了几句话,忽然的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我脊背上一阵阵发凉,却听初蕊继续说道:“奴婢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麻袋里,只听得有人说‘弄死了怪可惜的’,奴婢惊骇,当时便挣扎大叫起来,只是没有用。”

泪水滴滴答答的从初蕊的眼眶中滚出,她道:“他们把奴婢卖给了胡人,奴婢几次想逃都被抓了回去,上元节后几天,那些胡人商队便回了鞑靼。奴婢被转手卖了好多次,只是逃不出去……”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像是从腔子里挤出来似的,我侧脸看媜儿,她呆呆的凝视着面前虚无的空气,似也听的傻了。

暗香浮动月黄昏

说到伤心处,初蕊闭口不言,只默默垂泪。

她原是花朵一样娇艳的女孩子,在府里虽然充当侍婢,但因着年纪小,众人还算照拂她,何曾想过好端端的在府里会突遭大祸,被人贩卖辗转于众多蛮人手中?

我虽不忍触及她的痛处,仍不得不问道:“你可知道是谁将你卖出府去的?”

初蕊摇头道:“奴婢不知道。”

我心中隐隐的希望一夕破灭,当事人都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我又如何能惩罚胆大妄为的三娘?又如何洗清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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