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4)
蒋仪也是口渴的厉害,犹豫道:“只是怕咱们走的远了,你还记得来时路不?”
又雪道:“不过这点路,那里就能忘了,夫人切莫走开,在这里等我。”
这临水亭背靠着一弯绿荫荫的池水,池中一座小楼,只在岸边搭了座浮桥而通,蒋仪四顾无人,起身往这浮桥尽头处的小楼上走去。
小楼四周皆置着亲水的凉椅,门上并未上着锁。蒋仪轻轻一推便开了。楼中略置了几样家具摆件,四处皆还空着。她往里走了走,要到另一侧推窗子,就听见后面有行走的脚步声。
“你先下去吧!”蒋依猛然回头,就见多宝阁后转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陆远泽,一个怕是家里的下人,弯腰出门去了。
蒋仪那知会在这里遇到他,见那仆人退了出去,自己也忙往门边走去。陆远泽已在门边,一手掩了门挡在了门前。蒋仪也不能靠他太近,站远了轻声道:“大少爷,我的丫环怕已经要找来了。”
陆远泽瘦的出奇,身上仍穿件深黑的窄袖长衣,他索性靠在门上扬头笑道:“九叔母,可不是我拉你来这儿的。”
蒋仪再不与他搬缠,另去推了后面的一扇门,仍是锁的死死的,窗子也都从外面回住不能打开。她怒气上来,回头走过来一把拉了陆远泽的手将了往边上扯道:“你要还想我有好日子过,就快些让开门。”
陆远泽知她生气是认真的,忙松了门柄道:“我也就几句话要说给你听,你也不必答我,听完就走,好不好?”
蒋仪站在门边也不答他。
陆远泽叹了口气道:“前番我听说你家里的下人冬月间到翰林院去找过我,只是那时我已经叫九叔的人押到居延去了。他在朝中铁腕,对我亦然。那时我因怕他查出你二舅他们当日诓我的事来,也迟疑了没敢告诉他我要娶的人是你,只想着只要他肯了就叫母亲到孟府提亲,待事情做成再报给他就行了。谁知他听我说要娶妻,才说出公主的事情来,我自是不从,闹了许多日子,忽而一日半夜他就叫人把我捉到居延去了。那里皆是他原来手下的兵丁们,除了他的话谁也不认的。我装作老实的跟他们置办京里建府的木料椽头等大件东西,趁着他们放松警惕才溜了出来。一路上京城夜里都是睡在马上,干粮都是在马上啃,就怕你这里有变故。”
谁知还是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小猎狗觑到机会了。
☆、公主府
陆远泽见蒋仪不答,亦不走,以为是自己说动她回转了心思,虽手不抓着门柄,人还是站在门上道:“九叔的心不在这府中,他娶你也不过是为了有个身强力壮的女子好主中馈。你正值青春年华,很不该如此荒废在这深宅中。就如我也不该困在这方寸间的驸马府中一样。我从三月里候你到如今,也不过是为了叫你能看清楚,你若一直呆在陆府,一日也好,千日也好,一生也好,俱是今日这样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生命的尽头。而我若在这公主府里,一日也是今日,千日也是今日,至死也不过如此。我们还没有太多牵挂,九叔自会照顾好府里,为了遮丑也会掩了不叫人知道我们走脱的消息,咱们就呆在居延,那里远在关外朝中甚少人去的。”
蒋仪见他急于想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而缓步走了过来,趁着空儿就去拉那门柄,谁知才沾上手,就叫陆远泽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你放开我。”蒋仪低声道:“外面我院里的丫环马上就要来了。”
陆远泽见说了这么多她仍是没有一丝要回转的意思,只想着从这门里如何突出去,心中气她不能体恤自己又恨她如此固执,怒道:“名节有什么重要?你的父亲曾那样作践于你,舅父更是拿你作伐要引我上钩,你守着空屋守着名节就是为了这个?还是陆府里这虚作的浮华迷了你的心窍,要你沉沦此中而不知悔?”
蒋仪叫他拽的手腕生疼,一脚踩在陆远泽脚上颤声道:“我读《金刚经》的时候,惟爱最后一段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昨日痛彻心扉的苦,只要太阳落了也自会跟着散去。今日十分的欢愉,费劲心计也留不到明日去。既然因缘合和不过梦幻泡影,所谓情与不情,也只能是露珠闪电般的易逝。抛下年迈的祖母与身弱的母亲远循,连带半生的功名都付诸东流,不过是为了点如露亦如电的儿女情长,这很不该是个男人该做的事情。”蒋仪见他因脚疼而松开了手,自己抓了那门柄一拉而开,见他仍愣在那里,回头道:“你是这家里唯一的男孙又是嫡长,很不该辜负了祖母与母亲,我亦不能辜负她们。你九叔只是一座桥,叫我踩了过到这陆府中来,而母亲、大嫂和昊儿,他们和这陆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也是我不能辜负的。我惟愿一生平直能就这样定了百岁生死,我惟愿困守在陆府中一生也不踏过那座来时的桥,外面纵有万里江山如画,……”
她不能再说下去了,又雪端着茶自那凉亭上找到这里来了。蒋仪出来重掩了门,走下浮桥迎上又雪道:“久等你不来,我就到这湖心亭里转了转,你怕找的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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