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药膳手札 第7节(1 / 3)
她接过含在嘴里,才有兴致把买来的物件规整好,粗瓷大碗和筷子装个半满,调料只买了酱醋糖,盐的话草市没得卖,得去春湾贩盐的那里买。
幸得家里还有点,能吃几日。
做衣她不会,手艺不好,布匹买了只能暂且搁置,要寻个嫂子帮忙。
还买了些菘菜,粮食没买,牛车放不下,针头线脑等小物买了一堆。
晏桑枝捶捶背,她起身把用草绳缠的猪油放到木盆里搓洗干净,沾了不少的灰,她边洗边喊,“麦冬,把锅刷一下。”
炼猪油,她好久没做过了,人荒马乱的,有点东西吃就不错了,哪里吃得上荤油。
想了想才动手,猪板油切小块,锅里倒些水,起火熬油,有水油星不会迸溅,大火熬到雪白的肉逐渐透明,再到焦黄酥脆,捞出即可。
她找出个坛子,脏得不成,费劲洗净擦干后,才用细纱布糊在坛口,一勺一勺将油倒下去,滤出油渣。等到明日猪油就会凝固雪白。
晏桑枝把熬出来的猪油渣撒点盐拌匀,自己咽了咽口水,不能多吃,捏了一小块尝尝,脆的在嘴里咯吱响,淡淡的盐味。
她赶紧招呼,“麦芽,麦冬,过来尝尝,尝一块,不能多吃。”
一人手里捏了一块,她把剩下的装好,秋日寒凉,能放得久些。
麦芽嘴里塞着一块猪油渣,头上绑了新发绳,红彤彤的喜庆,她人还是黄瘦,却添了几分可爱。
含糊不清地表示,“阿姐,我想去找阿花玩。”
晏桑枝隐约记得阿花是谁,小姑娘的脸在她的记忆里模糊不清,又不了解东城巷,没有点头,而是问道:“要不请她过来玩?”
麦芽摇摇头,阿花要做很多的活,出不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小声地说:“阿姐,你能再给我一块油渣吗?我给阿花了就回来。”
“可以。”
麦芽小心地接过,蹦蹦跳跳跑出去,没过多久扬起小脸回来。
晏桑枝默默看着,感慨能回来真好。转头系起围布干活。
因明日请木工来做活,整个下午他们把家里打扫一遍,扬起的灰散满整间屋子。
晏家很大,几代才攒的这个宅院,除了数来间屋子外,还有以前留下来的药房。
她觉得颇为可惜的是,药柜被虫蛀空了很多,要大修,前头的长桌,桌脚朽坏,挨在柱子上才不至于倒下去。原先她爹娘时常会在这里给巷里的人家看病,每日都有很多人上门,如今荒败至此。
呆坐在那里许久,她才起身,前世未曾把晏家撑起,连同这座宅院一起埋没了,这世至少得有些长进。
晏桑枝没有很远大的念头,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夜里吃完饭睡下,四下俱寂。她靠在墙上睡不着,白日时很正常,一到晚间便心悸,发冷汗,闭上眼睛全是那些逃不开的画面。
抱膝看窗外风声摇曳,熬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
早起没精神,熬了锅粥垫肚子,想起今日要给大家看病,才强打起精神来去开门。
木门板吱呀吱呀地响,院墙外靠在那说嘴的人全停了嘴,循声看去。
晏桑枝看那乌泱泱一片的人,大抵有三四十个,不知道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瞧热闹的。
“叔婶今日不用去做活吗?”
她无所谓人多人少,顺嘴问了一句。
桂婶是当头的,怀里抱着宝哥儿,吃了一日多的藕粥,现下灵动非常,都快抱不住他,就差在地上爬了。
“大家这不是瞧了我家宝哥儿吃了点,药膳,对药膳,就将好了。都想请阿栀你帮忙看看。”
桂婶提起这档子事,还是心有余悸,晚上都睡不好。回去时还被家里人一通说道,急得嘴里起泡,说话也没甚力气。
“原是如此,”晏桑枝点头,她边走边道:“桂婶,你的毛病我都不用瞧,心火太旺了,去药馆买些黄连,或是那个藕粥你也可以吃点,泻心火的。”
这毛病得早医,久而久之要成心病。
桂婶叹口气,撑起笑,“回去就去吃,被这事弄得糟心,也算是碰到了阿栀你,不然,”她哽咽,“不然我怕是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婶子虽没多少家底,可只要阿栀你开口,借我都借来。”
围观的众人屏气,听她如何说,若是要价太高,那掏空家底也看不起。还不如回去喝方药。
晏桑枝甩甩手腕准备看诊,闻言纳闷,“何至于去借,前日我又没花什么,藕和糯米也是婶子自家拿的。不过出些力而已,若真要算钱,那才生分。”
但她也不是做善事,话锋一转,“要是找我看病做药膳,就得算得明白些。有的叔婶也知晓,前些日子我生了场病,花了不少银钱,真算是把家底给掏空。”
言外之意就是,免费的做不到,自己吃饭都成问题。
有人便问,“婶子也不说那旁的话,只想问问看病得花多少银钱?”
这才是他们今日最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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