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4)
姜佑点了点头:“何老跟朕多年师生情谊,朕去一趟也是应该,你且等等。”
何长明知道她这是要更衣,忙躬身退到院外等着,果然不过片刻,她换了身儿利落的天青色直缀出来,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眉目俊雅,比女子多了份英气,又比男子眉目精致,实在是难得的好皮相。
何长明有些怔忪,直到她开始叫了声,这才慌忙回神。他落后姜佑半步不急不慢地走着,忽然就见前方人脚步一顿,声音徐徐传来:“码头上重家那一对儿兄妹,何大公子怎么看?”
何长明一怔,随即微微笑道:“不过是被奸人利用,胆大包天前来行骗的浑人而已,皇上不必过于挂心。”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家父也是这么认为的。”
姜佑暗自颔首,这真是个聪明人:“这事儿实在太过荒唐,传出去只怕有碍厂公声誉,想来何大公子能知晓其中利害。”她左右还是不放心,忍不住出言敲打何长明。
何长明含笑道:“微臣省的了。”
姜佑满意地点头,沉寂好些天的心思又浮了上来,侧眼转头道:“朕记得当初就说过,何卿有经纬之才,只有入内阁中枢,拜相封爵,才不算辱没了。”
这话拉拢之意显露无疑,她拉拢人的手段尚还稚嫩了些,但听她这般赏识自己,何长明还是心头一震,躬身道:“多谢皇上赞誉,微臣愧不敢当。”他激动过后又难免心酸感叹,堂堂帝王,竟要这般放下身段拉拢臣子,要不是孤立无援,她又何至于此?
姜佑偏头看着他,论相貌,他比不得薛元的风华绝代,但一举手一投足自有风采,温雅从容,颇有些君子如玉的味道。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声音微沉:“朕不止是说说。”
何长明微怔,不过两人说话间已经各自上了马车,他也不好多问,任由马车慢慢往白藏楼走了过去。
没想到何老摆了场大宴,请了好些当地即将步入仕途的青年俊杰,并不点明姜佑皇上的身份,只让她认识结交,她自然知道何老的一番苦心,因此也暗自留心。
何老人老成精,瞧见自家儿子目光不离姜佑左右,干咳了声把何长明拉了过去,让他作陪相伴,好容易等到宴席散了,外面天色又沉了下来,何老清了清嗓子:“长明,等会只怕还有一场好雨,皇上回行宫多有不便,你去送她一程。”
姜佑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纵身上了马车,突然就见长街上有人打起架来,她忙伸出头去瞧,就见其中一方穿着斗牛服,腰间束着玉带,声音尖的像叫春的猫,手里捏着绢子:“给咱家打,狠狠地打!不有些力气这狗才不知道好歹!”
姜佑脑子把所有官员过了几遍才反应过来,这人应当是江南道上的督查太监。被他打的那官员衣衫凌乱,依稀可见补子上是个鸂鶒,看穿着打扮应当是科道御史,他被好几个番子一拥而上,拳打脚踢,仍旧不屈叫骂道:“阉奴,有本事你今日就打死我!不然我就是拼着进京面圣,也要弹劾到你下台!”
那督查太监面色大变,眉眼一沉,神情立刻阴毒起来,他对着手下人打了个眼风过去,底下人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高扬起手里的棍棒就要往他心口点,竟然要直接把此人打死。
齐朝素有不杀言官的规矩,姜佑实在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猖狂,还敢当街杀官,忙高声道:“住手!”
那督查太监不耐烦地转眼看他:“哪里来的狗东西,敢挡着爷们办事儿,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何长明怕她被人冲撞了,忙下来马车,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当街杀官,是想造反不成?!”
督查太监上下打量他几眼,随即敷衍地拱了拱手:“原来是何推官,我们抓他皆是因为他拒捕,还意图威胁咱家,咱家不得以才在街上动手的。”
何长明沉声道:“国朝素有不杀言官的规矩,便是他有什么错处,自有国法上级惩治,也轮不到你来动手惩治!”
他见何长明给脸不要脸,也沉了脸道:“何推官,你说话可得小心点,咱家一心为公,你这般阻拦咱家的正经事儿,莫非是蓄意包庇不成?!”
姜佑实在听不下去了,对着身边护着的侍卫打了个眼风过去,十几个侍卫都是顶尖的好手,一拥而上把那还在耀武扬威的督查太监捆成个粽子,他面色惊慌,仍旧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敢抓爷们我,我当初可是从东厂出来的人,你敢这般无礼,你!”
他不提东厂还好,一提姜佑就不由得沉了脸,命人把他的嘴给塞起来,沉声道:“把他给薛掌印送过去,看他怎么说。”
几个侍卫领命去了,姜佑不想再坐马车,干脆和何长明在街上并肩行着,两人走了半晌,她突然问道:“如今东厂日渐势大,已有畸形之势,若是朕要遏制宦官专权,平衡东厂势力,应当怎么做?”
何长明虽然和她言浅交深,但还是没想到她直言问了出来,这话真可谓是诛心之言了,他顿了半晌才道:“东厂已经在齐朝扎下根脉,其影响力近至京城,远至高丽,皇上若想制衡东厂势力,若是没有几十年的功夫,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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