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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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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爱云听陶南风这一说, 叹了一口气:“是啊, 我们家也是这样。我爸妈都在毛巾厂上班, 可是我爸下了班就是找工友喝酒聊天吹牛, 我妈做饭洗衣带孩子累得要命。一天到晚说什么妇女解放, 我看都是空话。”

陶南风点点头:“是啊, 家务劳动其实挺耗费心神的。光是做饭就得买菜、洗菜、摘菜、炒菜, 最后还得收拾碗筷、打扫厨房。哦, 还有, 油、盐、酱、醋得买, 灶台要抹, 蜂窝煤得做, 煤炉子时不时要清理……”

越往后说,她的声音越小,眉头越皱越紧,感觉光是说说就能让人累个半死。

最后,陶南风叹了一口气:“只有家务劳动社会化了,才能够真正实现妇女解放。”

萧爱云不解地反问了一句:“家务劳动社会化?”

陶南风点头说:“对呀,吃饭有公共食堂,洗衣有洗衣房,打扫卫生有清洁工人……所有家务如果能够成为社会性劳动项目,有专人来完成,那女人就能够从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真正投入到事业中去。”

萧爱云听得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兴奋地说:“如果能够这样,那可太好了。”

上次李敏丽离婚的事情对女孩子们的影响还是蛮大的。虽然现在都说新社会妇女解放,男女平等,但事实上真的能平等吗?

并不。

两千年农耕文化的影响下,男主外、女主内成为夫妻基本模式。女性承担孕育职责,教养孩子、操持家务、维护家庭内部运转,而男性则承担养家糊口的职责,种地、劳作、对外交流、保护家庭。

现在新社会,女性也能外出工作、拥有一份事业。但是男性却依然把家务劳动视为女性专属。

女人再能干又怎样?你一样得生孩子、做家务。

要想真正实现妇女解放,家务劳动社会化的确是一个有效的途径。

萧爱云看着陶南风,一脸的崇拜:“南风你真棒啊,竟然能想出这样的话来。”

陶南风摇摇头:“这其实不是我想出来的,这是我母亲在一次系部讨论时说过的原话。只可惜她去世得早,不然……”

她忽然喉头哽咽,说不下去了。

母亲是养尊处优的乡绅家大小姐,幼承庭训、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热爱艺术的她一路求学,与父亲飘洋过海,归国后在江城建筑大学任教,温柔娴静,深受学生喜爱。

母亲既有旧式女性的温婉贤淑,又有新式女性的独立冷静,当年说出那一番话来,让无数高等教育专家们深思。只可惜,她看到了中国妇女解放的艰难,却没有料到自己会早早离世,哪怕有“绝处逢生”玉扣,也没能救下她一条性命。

陶南风当时戴着的玉扣因为沾上她的指尖血,这才激发出原本灵性。唉!如果早知道……或许母亲能活下来。

陶南风陷入自责之中,直到父亲轻轻抚摸她的头顶,这才将她从这种酸涩的情绪中解放出来。

陶守信叹了一声:“如果你母亲活到66年,她是地主出身,你想想……你母亲那样一个芝兰玉树的人物,如果被推出去接受众人的审判,她哪里受得住?唉!这何尝不是一种对她的保护?”

陶南风眼眸一暗,没有再说话。

萧爱云咳嗽一声,努力打破家中沉郁气氛:“走,南风,我们去买菜去!要过年了,年货总得备起。”

陶守信拿了三十块钱、两斤粮票交给女儿:“去吧去吧,你们两个小姑娘出去逛逛也好。离过年还有两天,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萧爱云穿一件蓝布棉袄,朴素而简单;陶南风穿着父亲给她买的格子呢外套,精致而时尚,两个姑娘都扎着辫子,一脸的青春气息,手牵着手从小红楼走出来时,引来邻居们好奇的张望。

“南风回来了?这是你同学?”

“还没过年呢,就穿上新衣了?这是去哪里哪?”

院子里的腊梅暗香盈袖,校园里香樟苍翠,邻居们热心询问,这里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家呢,充满着烟火气息,陶南风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微笑着和熟人打招呼。

“贾奶奶好、汪伯伯好、苗姨好!”

“这是我一起下乡的知青朋友,我们一起回来过年呢。”

得到陶南风的回应,邻居们好感顿生,悄悄议论着:“那冯春娥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陶教授离婚后陶南风整个人都变得灵醒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闷头闷脑。”

在这样的氛围里,陶南风与萧爱云一起走出校园,来到离家最近的百货商店。

商店一楼是粮油副食,西边角落摆着一排排斜立的木格板,上面整齐码放着各种蔬菜,大白菜、红菜苔、白萝卜、胡萝卜、芹菜……

萧爱云是个当惯了家的人,拉着陶南风从拥挤的人群中走过去,指着柜台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各来两斤。”

陶南风在农场待了两年多,不再是以前五谷不分的娇小姐,跟在一旁拎菜,左手、右手都被占满。

萧爱云逛完菜市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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