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为田舍郎 第407节(2 / 3)
:“先庆功,传令全军将士高兴几日再说,叛军会反扑,但不见得多疯狂,丢了潼关,他们想必已清楚,从今日起,王师与叛军的攻守之势已转换,现在轮到咱们进攻,而叛军只能仓惶防守了。”
“派人向庆州城天子御驾报捷,请朔方军配合夹击战略,向南方缓缓推进,给叛军造成压力,安西军固守潼关,并将伺机分兵寻找战机,逐一歼灭长安以外的叛军,两军对长安呈合围之势,以乱叛军军心。”
“全军拔营,开赴潼关,派出斥候严密监视长安城附近叛军兵马调动情况,随时回报。”
连串命令下达后,帅帐外的大营空地上忽然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显然外面的将士们已经知道潼关收复的消息,大家都知道收复潼关对整场平叛之战意味着什么。
太平,好像真的不远了。
全军欢呼过后,在将领们的命令下,大军拔营西进,向潼关开拔。
此时,天边已见鱼肚白,黎明前的第一抹曙光刺透黑暗,投射在大地上。
……
蜀中,益州剑南道节府。
李隆基的临时行宫便在剑南道节府内。
鲜于仲通率蜀军入关中平叛,李隆基来到益州后发现整座节府几乎人去楼空,只剩了几名重要官员维持剑南道的行政运作。
跋山涉水来到蜀地,剑南道节度使却已不在,没有收获预期中的风光迎接仪式,李隆基心中原本有些不悦,然而想到勤王圣旨是自己亲自颁下的,鲜于仲通也是奉旨出兵,李隆基倒也没法挑理了。
最宠信的右相杨国忠被杀了,最宠爱的妃子杨玉环跑了,如今的李隆基心情寥落得像厂长和小姨子跑路后的温州皮革厂下岗职工。
禁军的哗变虽然被陈玄礼压了下来,但也造成了很多后遗症,李隆基表面上原谅了禁军哗变,当众发誓既往不咎,但李隆基心里已彻底不相信禁军了。
于是这一路上李隆基暗中密旨调集沿途地方军队随驾护侍,甚至连官府和商贾地主私下募集的团结兵也照单全收,当天子圣驾到达益州时,李隆基的队伍多了许多军队,只论人数的话,几与禁军将士相等。
一个七十岁且痛失爱人和宠臣的老人,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维系自己的安全感了。
李隆基在剑南道节府的日子过得颇为惬意,不过比当初在长安时还是勤勉多了,他开始恢复了当年的开元圣人的模样,每日与朝臣议事,也亲自批阅各地辗转送来益州的奏疏。
然而从上月起,不知为何,各地官员的奏疏却已收不到了,李隆基发现自己案头的奏疏越来越少,最后一本都没有时,顿觉有些不对劲。
直到今日,高力士一脸仓惶地匆匆入殿,告诉了他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太子李亨在没有任何请示的情况下,竟然在灵州登基即位了。
君王迟暮
安禄山谋反,杨玉环离开,风烛之年的李隆基其实已经心灰意冷了。
大唐的历代皇帝从来都是雄视天下,威服四海,就算武后时有两个不争气的,但朝堂上掌权的人也是强势至极,四方蛮夷莫敢不从。从来没有过被叛贼打得丢了京城抱头鼠窜的皇帝。
李隆基算是开了先河,尤其是在他的前半辈子,他还是被天下臣民众口齐颂,赞他远迈太宗高宗皇帝的盛世明君。
结果明君回首一掏就丢了京城和一半江山,光鲜亮丽的盛世一夜之间风雨飘摇。
百年后的史书上,该如何评论他这个皇帝?
李隆基已经七十岁,这辈子注定无法翻盘。叛乱或许能平定,但他已不可避免地永远钉死在大唐历代皇帝的耻辱柱上,后人说起他来,开元盛世值得一提,但更浓墨重彩的是他差点当了亡国之君。
听到太子李亨在灵州即位的消息,李隆基心神俱裂,惊怒之下当即就想下一道圣旨颁行天下,告诉天下人太子得位不正。
然而心里某个角落有个神秘的声音反复说着一句话,“卸下了权力,也卸下了压力,真好”。
是啊,真好,从此不再是皇帝,也不必再背负重担。
李隆基已经七十岁了,他的雄心壮志早已消磨殆尽,他的帝王气象里充斥着暮气与压抑,他像一只血统高贵的宠物狗,虽然锦衣玉食一生,可年迈的他已经没有精力再讨主人欢心了。
“便如此吧……”李隆基坐在蒲团上,失神地看着空荡荡的大殿。
高力士躬身站在他面前,神情寥落悲戚,垂头不语。
李隆基耷拉的眼皮缓缓睁开,得知李亨登基的那一刹,他整个人精气仿佛全泄掉了,此刻的他像一具又干又老的皮囊。
“太子灵州登基,有多少朝臣拥戴?”李隆基缓缓问道。
高力士轻声道:“长安失守后,朝臣流落四方,有些跟陛下您来了蜀中,还有些跋涉千里到了灵州,效命于太子麾下。据老奴收到的消息,太子登基大典那日,约有二百余朝臣参与大典……”
李隆基嗯了一声,又道:“郭子仪,安重璋,高仙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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