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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相互问剑(10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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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与那陈清都有过一番肺腑之言。

“陈清都,你当真半点不失望?”

“无非是安慰一个尚未彻底绝望的年轻人。不失望?还真是不失望,因为早就没有希望可以失去了。”

倒悬山,春幡斋。

春幡斋的中堂布置,还是浩然天下书香门第的礼仪规矩。

挂了一幅神仙山水的中堂字画,是那北俱芦洲一处不知名山头,两侧挂有儒家修身齐家内容的对联,更上是匾额“留北堂”。

板壁前搁放长条案,案前是一张四仙桌,两侧放椅两张。

在大门与板壁之间,东西相对,摆放了一张张椅子,秩序井然。

进门之人,起坐之间,便是一方小天地。

那些各洲渡船的话事人、管事,陆陆续续进入这座厅堂。

山水窟白溪坐下后,与几个老友相视一眼,都不敢以心声言语,但是从各自眼神当中,都看出了一点忧虑。

厅堂当中的座椅摆放,大有讲究。

宗门底蕴,渡船与买卖大小,渡船话事人的个人声誉,好像都被算计了一遍。

比如白溪就发现皑皑洲的那艘“南箕”渡船,管事是个没什么名气的金丹境瓶颈修士,一直做着中等规模上下的买卖,在平时渡船管事的人情往来当中,都属于那种上了酒桌也不太说得上话的一个,但是今天座位安排,却得到极高礼遇,白溪是因为山水窟自家老祖泄露过天机,才知道此人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玉璞境符箓修士,之所以做着倒悬山跨洲买卖的勾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每次都会偷偷去一趟蛟龙沟做真正的隐蔽生意,用神仙钱换取他以独家秘术、汲取龙气的机会,到了皑皑洲,转手再将几张蕴藉精粹龙气的珍稀符箓,以天价卖给皑皑洲刘氏。

老祖要白溪注意火候,无须刻意结交此人,只是碰面后注意眼神、言语即可。

白溪敢断言那个“金丹境老修士”,看似脸色镇静,事实上肯定不太好受。

最终人人落座。

十余个离开剑气长城的剑仙,坐在右手边的座椅上,位置相对座椅紧密的左边,更加稀疏,刚好一洲剑仙,与一洲渡船管事面对面而坐。

所以直到这一刻,数十个渡船管事才开始重新打量起那个年轻人。

在座每一个客人,都是人人皆有各自的生意经,而且把那买卖做烂了的老狐狸,先前或多或少都留心注意过此人,春幡斋中堂占地极广,柱子极多,悬挂楹联便多,那个年轻人就一直在仰头欣赏楹联文字。

像那中土神洲的吴虬、唐飞钱两个上五境老神仙,便仔细观察过这个略显突兀的年轻人,只是看出了大致深浅后,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会以为对方真的只是一个下五境修士,而是不约而同地将那人当作了一个容颜年轻、擅长遮掩气象的剑仙。

那块匾额下面的四仙桌,两侧椅子,始终空着无人落座。

倒是有一块玉牌放在四仙桌上,看玉牌搁放的位置,是靠近浩然天下渡船管事这边的。

不光是吴虬,几乎所有人都有了些猜测,那两个位置,那位太徽剑宗的仙人剑修韩槐子会莫不是占据其一,然后再来一个压轴的大剑仙,例如纳兰烧苇?甚至是那名次更高的董、陈、齐三姓家主之一?不然何至于一股脑出现这么多的剑仙压阵?

只可惜如今再想要获得剑气长城那边的消息,太难。

并且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擅自行事。

哪怕是孙巨源这般好说话的剑仙,也早就开始闭门谢客,后来更是直接去了城头,府邸所有下人,要么跟随这个剑仙去往城头,要么禁足不出。曾经有人觉得不需要如此,然后偷偷出门没多久就死了。

所以如今倒悬山得以流传的消息,都是那些剑气长城自己觉得不用隐藏的消息。

当所有人落座,对面剑仙也早已落座。

不一样的剑仙,不一样的性情,不一样的坐姿,不一样的气息。

哪怕是吴虬,也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

无形中,他们人人是与那依次排开的十数名剑仙对峙!

关键是明摆着其中那些来自浩然天下的剑仙,今夜却人人以剑气长城的剑修自居。

除了中土神洲、北俱芦洲,其余六洲渡船话事人,先前被各自家乡剑仙待客,其实就已经觉得十分难熬,不承想到了这边,更加煎熬。

毕竟所有大洲渡船的数十个话事人,再如何见多了大风大浪,可又有谁能够亲身经历这种情形?

一个个剑仙全部当了哑巴。

要知道这种情况,一般只有剑仙与人分生死之前才会有的。

自有飞剑取头颅,何须与将死之人言语?

厅堂当中。

春幡斋主人剑仙邵云岩坐在靠近大门边,不说话,其实他的位置,就决定了他绝对不会是今夜率先说话之人。

晏溟和纳兰彩焕也没有半点开口说话的迹象。

所有剑仙都沉默不言。

米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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