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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搬山倒海(11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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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一样的年轻人,跑出来搅局,将人心拧成一条绳,想要做成这点,就得让他们自己先寒了心,对原先的盟友彻底不信任,貌合神离。先前我那些云遮雾绕半真半假的言语,终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些老狐狸,许多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不吃一棍子苦,便不晓得一颗枣子的甜。所以接下来我会做点腌臜事,其中不少,可能就需要邵剑仙出手代劳了。在这期间,需要我帮忙调用任何一个剑仙,只管开口。”

邵云岩笑问道:“隐官大人,不谈人心、愿景如何,只说你这种做事风格,也配被老大剑仙另眼相看、寄予厚望?”

陈平安哑然失笑,抬起头问道:“邵剑仙,说话不用这么耿直吧?”

邵云岩笑道:“朋友言语无忌讳。”

陈平安又掬水一般捞起积雪,双手轻轻一拍,瞬间雪屑纷飞,缓缓道:“做事情,并且还想要做好,总是比讲道理、当好人更难的。”

外人看来,一个太不讲道理的人,其实他会有许多的道理来支撑这个“不讲理”。一个喜欢挣钱又能挣到钱的人,其实他付出了很多自以为不是代价的代价。

啊?竟然有这种人?

哦。原来是这种人。

视野所及,天地昏暗,四处碰壁,无非是听天由命。

视线清晰,天地明亮,反而会看到许多不美好。

一个遭罪。

一个糟心。

邵云岩说道:“以自身一人之苦难,否定整个世道全部善意,以大愿景,否定所有他人的悲欢离合,确实都不好。”

陈平安起身笑道:“洞悉人心,真知灼见,邵剑仙真乃高人也。”

邵云岩笑道:“不如隐官多矣。”

“哪里哪里。”

“客气客气。”

一见如故,把臂言欢。

“邵兄,那串葫芦藤,当真一枚养剑葫都不曾留在春幡斋?我就看一眼,见见世面而已,邵兄不用防贼似的看我。”

“确实没有留下一枚养剑葫,都让卢穗那小丫头带去了北俱芦洲。隐官大人若是不信,只管搜寻,找到了一枚,我再附赠一枚。”

“好的,麻烦邵兄将春幡斋形势图送我一份,我以后说不定要常来这边做客,宅子太大,免得迷路。”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邵兄再如此不爽利,我们就真是教人看笑话的纸篾兄弟了啊。”

“哪里哪里。”

北俱芦洲渡船管事,对于那本册子所有物资和近乎烦琐的定价,皆无半点异议。

事实上,与其余管事船主的那种逐字逐句浏览,大不相同,北俱芦洲那些老修士,都是跳着翻书,要么饮酒,要么喝茶,一个个惬意且随意。

原本不太挣钱,如今有机会多挣些,还要奢望什么?

南婆娑洲渡船那边,小有异议。

东宝瓶洲老龙城苻家、丁家两个船主,也就跟着小有异议。

中土神洲与皑皑洲、扶摇洲,三洲船主,尚未有人开口。

流霞洲与金甲洲是相邻大洲,大体上关系都不差,许多运往倒悬山的物资矿产,本就互通有无,所以早就在心声交流。

他们打算等吴虬、唐飞钱、江高台、白溪四人开口之后,再看情况说话。

那本厚重册子,是陈平安负责大方向,隐官一脉所有剑修,轮流翻阅档案,合力编撰而成,其中林君璧这些外乡剑修自然功莫大焉。隐官一脉的许多旧有档案记录,其实会跟不上如今浩然天下的形势变化,米裕抄录汇总,不敢说烂熟于心,但是在大堂,米裕与那些斟酌言语、已是极为得体的船主议事,很够了。

刘禹和柳深得了份额外的小差事,帮着提笔记录双方商议内容,邵云岩在离开大堂去找陈平安之前,已经为这两个船主各自备好了书案笔墨。

天底下如何挣钱,无非是“开源节流”四字。

年轻人说那八洲物产,各有所长,所以具体如何开拓财源,减少跨洲渡船的支出,大有学问。其中在风物篇和渡船篇当中,册子上各有小序言,皆有开明宗义的文字,希望八洲渡船与各自背后宗门、山头,各自建言。

所以今夜议事,还真不只是跨洲渡船与剑气长城相互杀价这么简单,而远远要比这更加复杂、深远,涉及了所有跨洲渡船与各条旧有商贸渠道,需要重新去谈取货、议价、回报。

用那个年轻人的话说,反正都可以好好谈,敞开了聊,私底下聊,都可以。

纳兰彩焕一直冷眼旁观,只是越琢磨,越觉得里面的门道多,细细碎碎的,只要能够串联起来,就会发现,全是光明正大的算计。

若说以船主的切身利益作为威胁,是剑气长城在生意场上的一种蛮横出剑,是放,那么年轻隐官的诸多暗示,提醒在座商贾可以考虑考虑自己的大道修行,不妨多计较一些个人得失,而剑气长城非但不拒绝此事,反而乐见其成,甚至帮上一点小忙,这就是剑气长城的出剑了却归鞘,属于收。保证让所有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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