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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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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舟这才转回脸去,轻声应道:“嗯。”

他的卧室和我想象中没有太大差别,灰调的床单,纯白的床头柜和衣柜,简约得像几根光秃秃的线条。

一打开衣柜门,里面死气沉沉的黑白灰衣物挂得整齐,同样的衬衫占据了一格,领带成卷,排着有序的长队。

林渡舟让开身体,我东看西看,忖度半晌,觉得他的衣服都太严肃。于是我侧眸转向他,上下打量一番,“我倒是喜欢你身上这件。”

空气静默,林渡舟垂眼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好歹是经历过些风浪的,对于林渡舟的脾性也再熟悉不过。他从来都是个经不起调笑的性子,只要大胆、率直,夸他厉害、说他值得被爱,他就能红着脸,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我直截了当,“脱下来,给我。”

果不其然,林渡舟装作没听见,微微抿着唇,凝视一无所有的地板,耳朵尖悄悄泛起了红。

我被逗笑,这一回总算没觉得脸是僵硬的,看来我到底是个毒心肠,安慰人浑身别扭,嘲笑起来却自然得很。

见他还没有动作,我解开了t恤衫领口的纽扣,在他面前一扬手脱下来。林渡舟似乎有些紧张,唇仍旧抿成线,温热的鼻息轻呼一声,仿佛短暂的感叹。

林渡舟于是也脱下了米白的毛衣,伸手递给我。

我没空接,眼睛忙着馋他身子。

他这回是真的轻叹了一声,转身就随手取出衣柜里的睡衣穿好,我意犹未尽地拿起他的毛衣,轻巧地钻进去,袖子长了一截,需要挽起来。

我便故意磨磨蹭蹭地挽好了袖子,连褶皱都抚平,每一个折痕都一丝不苟。

林渡舟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看起来是在赶人走的样子。

我叠好袖口抬起手腕,轻轻吸了口气,闻到雨后森林的味道。

“你的香水在哪里买的?”我的目光从他身侧越过,看向床头柜上精美的玻璃瓶。

“不记得了,”林渡舟说得自然,不像是搪塞,迈开腿走出卧室,“穿我的衣服做什么?”

我跟他到了客厅,把我的t恤衫扔在猫包里,“留一点我的味道,免得猫想我。把小朋友给你玩几天吧,就当是我给你那位小朋友的贿赂。”

说了半天绕来绕去,我自己都快晕头转向了,呢喃道:“一堆小朋友。”

“他叫蒋黄豆,八岁,”林渡舟看向我的目光诚恳而真挚,可我总觉得他有些警惕,停顿了半晌,才继续说下去,“他……也很想你。”

这天睡得晚,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我在林渡舟送我到家门口的短短十分钟车程里,又昏沉地睡了一觉。

以前上学的时候觉总睡不够,闭眼做眼保健操的五分钟都能做个梦。靠着车门的十分钟,做的梦有眼保健操的两倍多。

我梦到老妈骑着自行车路过买糖人的小摊,还有蔚蓝天空下停在天线上的燕子。冬季难得堆起来一层厚厚的雪,我靠在林渡舟肩上,我们裹着毛毯,看窗外碎雪飞扬,落得窗台一片纯净的白。

雪降落得悄无声息,林渡舟摘下眼镜,侧过头来和我接绵长细腻的吻。

我拥着他窝进沙发里,用手臂丈量他的腰身,轻声道,“才分开几天就瘦了,课题组太累?”

傻弟弟勾起嘴角,笑道:“害相思病闹的。”

“老天爷,”我皱起眉头,一副被他肉麻到的神情,“什么烂情话。”

“那怎么说?”林渡舟把我抱起来,毯子裹住了后背,我被圈在他怀中,“你教教我。”

“说实话。累就累,瘦了就瘦了,”我靠在他肩上,毛毯里头暖融融,“想我这种事不用讲。”

林渡舟自觉接上,“要靠做的。”

“嗯,”我十分满意地点头,“出师了。”

眼看两人哼哼唧唧地闹起来了,我赶紧恢复意识,赶在难舍难分之前醒过来。车已经稳稳地停在街区巷道,我打开车门,跟驾驶位上的人影挥了挥手。

绕过车头,林渡舟忽而降下车窗,提出一大袋感冒灵。

难得睡了个好觉,早晨醒来,我不记得昨晚有没有再做梦,只晓得买菜的阿姨已经在楼下吵嚷,喇叭播到了黄瓜的价格才睁开眼。

“师哥,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到了临下班的时候,我和庄临意在把杆前拉伸,他鬼鬼祟祟地将我瞧了又瞧,“感冒得嗓子都哑了,倒是笑了一天,就这么开心?”

我恨他不懂,仍旧守着我自己的小小欢喜,“是啊,我病了可骄傲。”

也亏得庄临意年轻小伙身强体壮,我担心传染给他,结果他愣是守在我身边,像怕我魔怔了。

“还是吃点药吧,师哥,”庄临意凑过来,抬起手要探探额头的温度,“明天要录节目,第一期呢,万一状态不好……”

我躲过去,瞥他一眼。

庄临意立马解释,“不是,师哥,我不是说你要被淘汰……”

我又瞥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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