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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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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向她走去。到后是坐到沙发上了,到后是人全糊涂了。

“你还要再孩气一点么?”

“是的,不孩气不行。”

他们就这样做了一些体裁极新的事情。

他们就放肆了一会。在较后一个时候神气丧沮的情形中互相摇头无语。

他应当等候那另外的他回来,也不等候,就走了。

她怎么样呢?要明白的她已经明白了。她把一些理合吝惜的东西在兴头中慷慨了。

她有一种悭吝人第一次挥霍以后的痛快情绪。她似乎在一种勇敢行为中休息,还可隐约听到喝彩的余音。她到后,就想起了那另外的每日夹了大黑皮包到下午四点回来的人,伤起心来,强项不去,所以不顾一切恣肆的哭了。

她的梦比孩子与孩子父亲先醒。

她走到孩子摇床边,望到孩子的安详的睡脸,把一滴忏悔的眼泪落到孩子的小手上,就忙用口把这眼泪吮去。

她清醒的守着这两个在她看来似乎不幸的父子。

个平常的女子,常常陷到矛盾的自谴中,又常常为一些无益于生存的小事难受。

她也是这样的女子。

她哭,她笑,她做一些看来似乎够荒唐的梦就吃惊,但当到把自己置身到那荒唐情境中时,又很感动的几乎还天真的扮演了那一角。她是没有可疵议的,因为世界上女子全是这样。她也没有特别使人可以称赞的地方,因为她对付事情并不与其他女子两样。

许多妇人在环境中成为可作闲话的材料,这母亲,在她的环境中,也就把她成为这样一个故事的中心人物了。

第二天,她沉默得如佛。她正因为沉默反而得到清静,不说话,也就不再听到那做父亲的提到孩子的种种了。不说话,她只是不让这父亲提到孩子而已,她自己却没有把孩子放下。

她没想到将来,孩子那时长大成人了,对母亲的事微有所知,那便是她又这样想“父亲会代为辩护这不可信的消息,”就笑。

哭,笑,心跳,红脸,在不可数的反复里,孩子是一天比一天长大了。

此集作成于一九二八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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