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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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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的家。但现下这桩公案已水落石出,小民一家实乃青白,还烦请大人命各位官差将小民家中之物依数归还。若有毁损了的,按原样描赔就是了。这般一来,也能让大人不至于落得个识人不当,驭下不力,纵属下行盗之名,有碍大人的官声,与前程。也算是皆大欢喜的。”

刘知县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般,道:“你是在威胁本县吗?”

花景途冷笑道:“不敢,小民不过是在提醒大人罢了。”

只说当刘知县收到花家送来的加注物件价值的失物清单后,当下便给气得旧病复发,实在是数额过于巨大,非他一家所能承受的。

刘知县回如何描赔,也不必去细说了,只说他纵是将属下所搜刮回来的全数收缴了,亦不能填补这亏空的,还需他自己掏钱贴上许多的,生生把家财又搬空了。

而当花羡鱼他们一家回到老宅,天已渐明。

花羡鱼虚扶着墙面,看着家里,那里还有往日的景象,只见四处东倒西歪,散乱满地,就是可落脚之处一时也难寻的,不禁心生凄凉。

见此情状,其他人也无不悲从心来的。

康敏赶紧让人先将园子打扫出来,暂且将楚氏和花羡鱼安顿过去。

吐血非小事,花羡鱼知道家人在为她悬心,便笑道:“我没事的,只是一时受惊,急火攻心以至于血不归经才吐的血。如今不过是虚惊一场,吃一两剂药便能好了。”

楚氏忙忙止住眼泪,“对,赶紧去请大夫来。”

朱大夫才到,傅泽明衣冠不整神色慌张的随之也来了,“我一听闻这风声,心中着急便先祖父一步来了。”

罢了,傅泽明又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好好的,官府会夜半围捕的?”

花渊鱼两手紧握,一直未曾松开,道:“有人在我家书馆墙外,大书大逆不道之言。那位刘大人乘此机会,要置我家于死地。”

闻言,傅泽明一惊不小,倒吸冷气数口,“那你们是如何脱险的?”

花渊鱼道:“幸得父亲有先见之明,早将书馆捐与提督学政衙门,不然,我们家真要折在里头,在劫难逃了。”

不说花羡鱼他们亲身经历的人,就是现下听说的人也还能感觉得到昨夜之凶险,不由得后怕的。

傅泽明定了定心神,道:“还好是有惊无险,都平安无事了。”

花渊鱼重重吸了一口,把眼中的湿润逼回眼中,“你那里知道的。昨夜堂上二妹妹生生吐血了,现下还不知大夫诊出怎样一个结果来呢。”

傅泽明心头又是一紧,但一想,又明白了花羡鱼的心肠,道:“妹妹这是在怪罪自己。书馆是她要建的,如今险些为此给家人带来劫难,让她如何不自责的。”说着,傅泽明抓上花渊鱼肩头,焦急道:“这下可了不得了,还不知妹妹心里会难过成怎样的。妹妹现下在何处?”

“就在祖母园中。”花渊鱼才说毕,傅泽明就一阵风地去了。

到了楚氏上房,傅泽明那里还顾得上什么礼数,不待丫头鸿禧她们去回,傅泽明便自己就进去了。

“妹妹。”傅泽明进去后,迎头就对上了朱大夫,便改口问道:“大夫,妹妹她脉息如何?要紧不要紧?”

朱大夫看看傅泽明,又看看一旁的楚氏。

楚氏道:“大夫只管说,他也不是外人。”

朱大夫这才道:“小姐乃急痛壅塞所至的痰迷之症。吃两剂药化开,再用些补心丹,能安下心来睡一觉,便可大好了。”

楚氏忙念一声佛,“那就劳请大夫赶紧开方。至于补心丹,我这就打发人随大夫一道回去取。”

傅泽明听了朱大夫诊断,稍稍松了口气,想到里间去陪花羡鱼,却见帘幔重重隔阻的,也不好再入了,便在外头问候一回,又道:“妹妹不必自责,错不在妹妹身上,可恨的是那些借妹妹的好意,兴风作浪的。”

说罢,就见丽娘和来娣从里头掀帘而出,道:“我们太太让公子入内。”

傅泽明告了声失礼,便进去了。

只见康敏坐床沿的坐墩上,花羡鱼面色苍白,松了发髻披在右胸前,身上一件秋香色对襟立领的绉纱衫,几点暗红溅在襟上,整个人发虚地歪靠在床头。

康敏向傅泽明招招手,道:“泽明来了。”

傅泽明过去见礼,罢了,又对花羡鱼道:“妹妹宽心些才好。”

花羡鱼强作笑颜道:“比起昨夜,我如今已好了不少了。”

康敏道:“睡都睡不得了,还说好了。你这孩子的心思什么时候这么重了,怎么说都不听的。泽明你来得正好,也来帮我说说她。”

花羡鱼的自责,傅泽明能十分理解,当初他和母亲被赶出本家时,何尝不也自责,常将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越想就越恨自己一无是处的。

恨久了连自己都忘了,那些作恶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傅泽明走到床边,对花羡鱼道:“我知道妹妹心里难受,要哭出来才能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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