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3)
此言一出,抿着唇没敢主动开口的我不禁猛打了一个激灵。
我不晓得该如何作答,只敢怯生生地注视着姬子涯的眼睛。
不料须臾过后,我却只目睹了他轻叹一声的模样。
“但愿那些人,不要负了皇上的一片仁慈之心。”
☆、生死之间
那一瞬,姬子涯所道出的话语没有一丝不屑,更没有半分愠怒——我不禁觉着,也许他先前也只是在气头上,这才会冷酷无情地,想直接要了那些人的性命。
但不管他是当真如此,还是仅仅卖我一个面子,能够姑且保住那几个人的性命,我这心里头还是乐意之至的。
只可惜,我心中的欣慰并没能成为永远的安心——十天后,嫌犯被劫之事依旧叫人一筹莫展,除却一个宫女突然想起事发前的两个时辰,她好像以余光瞥见厨房里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收获了。
诚然,根据这名宫女所提供的这条线索,我们也只能得出“劫走嫌犯之人极有可能武功高强且熟悉宫中布局”的推论——因为似乎唯有如此,他(她)才有可能偷偷在狱卒的饭菜里下药而不被察觉。
可是……会是谁呢?
想破脑袋怕是也想不出来的我决定不再多想——有这工夫去做一件我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事儿,还不如多想想,万一掌管天牢的那些人没能在期限内将人追拿归案,我该怎样试着再替他们求一求情。
是日,恰逢十一月初一,我同姬子涯一道坐在御书房里,各自翻看着大臣们呈上的奏折。
久坐不动自然冷——这仲冬之时,果然是有够寒凉——我坐着坐着,就觉着有风一个劲儿地往衣袖里钻,继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皇上的侍女呢?”正拿着朱笔吸着鼻子,我就听到姬子涯语气如常的问话。
“朕也不知道……”我抬眼如实作答,顺道瞅了瞅案几上那原本放着茶具的地方,“大概是替朕去换热茶了吧……”
“换茶可以交给底下人去做,为何每次她都要亲自去换?”本来,我是想为琴遇的不见踪影寻个理由的,结果适得其反,倒是让姬子涯给卯上了这一茬。
“琴遇她……其他人不清楚朕喝茶的口味……所以,琴遇总是亲自跑一趟的……”我一本正经地嘀咕着,同时下意识地观察着姬子涯的脸色。
“在皇上身边侍奉了这么久,却还不晓得皇上的口味,那这些人还要来作何?”孰料,姬子涯当即不咸不淡地瞥了瞥候在附近的几个宫人,直把人说得怯生生地垂下了脑袋。
唉……我就知道……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是说不过他的……
不禁暗自喟叹的我正欲再度开口尝试一下,就听见让我失落的那个男子自顾自道:“不过皇上近来,可真是愈发伶俐了。”
话音落下,我不免当场一怔。
凌厉?不……伶俐?
总觉得不论是“凌厉”还是“伶俐”都跟我不怎么沾得上边,我有些不明就里地瞅着姬子涯面色淡淡的容颜。
“来人。”可他却径自眸光一转,看向了离他较近的两名宫女,“去替皇上取件披风来,再把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旺一些。”
“是。”两人齐齐应下,随即便领命而去了。
我一言不发地目送她二人离去,不太明白方才的那一段插曲到底算什么。
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还没等我放下这段小小的插曲,屋外就跑来了个火急火燎的太监,说是长公主要临盆了。
熟悉的一幕赫然眼前,我的一颗心没来由地“咯噔”一记,整个人随即就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下一瞬,我就猛地回过神来,将目光倏地投向了显然要淡定许多的姬子涯。
我的意思,不言而喻。姬子涯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见我目不斜视地盯着他——用那种同时饱含殷殷期盼与深深忧虑的眼神——他定是推测得出,我是想即刻出宫,去往驸马府。
于是,与我对视了一小会儿后,姬子涯似有似无地吐了口气,随后不紧不慢地起身,张嘴说出了十个字:“传皇上口谕,摆驾驸马府。”
不到一个时辰后,我就如愿跨进了大姐家的家门。匆匆入内没多久,我就听闻了越发清晰的惨叫声——毫无疑问,那是从大姐的产房里传来的。
果不其然,随着脚步的移动,我很快就望见了几个人在院子里焦急等待的模样。我快步迎上前去——首先注意到我的,是业已团团转的大姐夫。
“皇上!”
“皇上?”
转眼间,听见自个儿的儿子冷不丁开口一唤的太史夫妇也意识到了我的出现,这就相继回过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来向我行礼。
“免礼平身!”我心急火燎地说着,根本顾不得逐一看他们一眼,就直接将视线转移到了房门上,“大姐怎么样了?”
正这么询问于大姐夫的时候,他身旁的太史夫妇刚好瞧见了随后现身的姬子涯,故而又向他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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