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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老幼论算在野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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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囚徒的脸面满是刺青,实在是太过骇人,相比之下,熊周脸上的长疤,反而变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锦衣夜行,低调才是王道,熊周也是搞来一辆破烂的牛车,将大铁球和老囚徒都放上了车,自己拉着牛车,不缓不急的走在乡村小道之上。

熊周本想着连那头老黄牛一起牵走,但他身上银子不多,想着那头老牛应该是那户人家的生计依赖,也就没忍下心来。

老囚徒一路上都在吃,就好像希望将过去没吃的,都给弥补回来,虽然他看起来瘦弱不堪,但连着吃了两只鲜嫩金黄的烤鸡、三斤卤牛肉外加一条烤羊腿,还喝了一葫芦的烧酒,如今却还是不见饱,不断往嘴里塞着竹筒饭团子。

熊周一路从燕京赶过来,差不多跑马大半个月,而后没有任何停歇就进入到了霹雳堂之中,遭遇到蛮不讲情面的黑衣师姐,又是好一顿武力纠缠,体力也是有些不济。

到了最后,他还要抱着大铁球,背着老囚徒逃出霹雳堂,不但要躲避官兵和锦衣卫的追捕,还要躲开一直不松口的黑衣师姐,早已精力匮乏。

然而现在的他,仍旧拖着牛车,吱吱嘎嘎的行走在曲折崎岖的乡道之上,背后老人大吃大喝,他却渴得嘴唇干裂。

他不知道暗河有多少人,但他知道师姐作为现任行走,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他也知道,只要是暗河的人,都想要杀死这个老人。

他如果手脚快一些,应该能够很容易杀死这个老囚徒,但这样没有意义,他也可以将老囚徒的食物和酒水都分享一些,但他也没有这样做,就好像他只拉走了牛车,因为银子不够,没忍心牵走那头老黄牛一样的道理。

他曾经是个奴隶,他清楚生存的艰辛,他觉得自己已经算不得一个好人了,所以很多时候,他见到逍遥子吃亏,心里总会有抱怨,作为堂堂第一杀手,怎么能够吃亏?吃亏了,不就很难存活下去么?

但事实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有时候,吃亏并不是什么坏事,逍遥子一辈子都在吃亏,但他还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暗河行走,唯一的一次没有吃亏,却被唐锲给暗害了。

如果是熊周孤身一人,那么现在,他最应该去的地方,应该就是唐家堡,或者循着霹雳堂幸存者的蛛丝马迹,追查夏芸和岚的下落。

但现在,他却漫无目的地拉着牛车,任由只会吃喝的老人,指引着靠谱或不靠谱的方向。

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熊周,不想再次体会那种无力的感觉,不想再经历玉螺娘躺在自己怀中的情景。

他需要更大的力量,而他知道,这个老人,能够给他这样的力量,因为这个老人,同样给了逍遥子这样的力量!

“啊真舒服”

老囚徒总算是消灭完车上的存粮,暂告一段落,躺在牛车的稻草堆上,满是白翳的瞎眼怔怔地望着天顶,就好像他真的能够看到一般,不过在外人看来,却像是熊周拉着一个暴毙的老人。

熊周微微扭过头来,老者似乎已经睡着了,微张着嘴,看起来有些吓人,但他还是转过头去,继续拉着车,没过多久,老人就像梦呓般,开始数着自己的胡须,口中喃喃自语起来。

“数者,一十百千万也,所以算数事物,顺性命之理。探赜索隐、钩深致远,莫不用焉。”

熊周不知他所云为何,但他却是一字一句默记了下来。

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老人口中咿咿呜呜,在身上抓了一阵子痒,又开始嘟嘟囔囔的说着。

“周教六艺,数实成之。学士大夫,所从来尚矣。其用本太虚生一,而周流无穷,大则通神明,顺性命;小则可以经世物,类万物,?讵容以浅近窥哉?”

“今数术之书,尚余三十家。天象历度,谓之‘缀术’;太乙壬甲,谓之‘三式’,皆曰内算,言其秘也。”

熊周虽然强记,一时无法领悟,但总觉得记下来是没错的,因为这个老人,一辈子就只修炼一件事情,那就是算。

而当他算到最后,却是一通百通,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是他不懂的了。

这让熊周想起了逍遥子的话,他说当熊周刺出足够多的剑,也就自然成为了高手了。

老人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熊周也就一路记着,直到了一座古旧的老桥边,熊周终于是停了下来,到桥下去清洗和汲水。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

河水清冽甘凉,但熊周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老者梦呓之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缘木求鱼,舍本逐末,但他觉得这是老人唯一开口说出来的东西,应该是有用的才对。

“《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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