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1 / 5)
水下世界寂静无声,江离悬浮在水中,紧闭着双眼感受着水由外至内的浸润,内里的火焰开始渐渐消停。
她又一次活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发作照比之前更激烈,而且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以前是按周计,这两天一到夜里就开始了,这不是个好现象,意味着火种已经急不可耐,她不确定按照这种状态,整个环线还能不能走下来。
火光崩裂的那一刹,桑婆婆的那句话还犹在耳边。
“很快,你就能去见南珠了……也算是母女团圆……”
桑婆婆说出这句话时,眼中流露出来一种无奈、悲悯的宿命感,让江离不由心尖发颤,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而且会很快……
火种的每一次催促折磨,都让她深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其实仔细想想,她的身体和火种几乎完美适配,肌肤能自动愈合,不会出现巨大的破口造成火种的遗落,天生不怕烈火炙烤,即使面对传说中的火种也不会变成一团焦黑的烂肉,最后就是她血液中流淌的火与火种同属一源,不存在弱化排斥的反应,这样来看,她的身体似乎就是为了火种而存在的,也许火瞳存在的最终使命就是把火种带回不周山……她只是一个移动的载体而已……
当然,这些就只是她的猜测,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枚被火种操控的棋子,多日的共存已经让他们之间有了一套特别的交流方式,胸腔里火焰顶起外层肌肤的频率和高度,透出了不少信息,江离用手在外摸一摸便大概清楚了火种的意图。
背离它的指令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最轻微的是受些皮肉之苦,更严重一点就是神形俱灭,她已经被火种警告了多次,至于顺应它,直接去不周山,身体上的苦痛会少一点,但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死很容易,不过江离知道火种不会轻易让她死,如果她死了,移动的载体就没了,对火种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也正是仗着这一点,她才敢跟火种推拉周旋,想尽量把死亡的时间拉长一点,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告别,不过火种也不会无限制地等,更不会坐以待毙,它会一点点控制她的思想和行动,到了一定程度她就不是她了,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而已。
每次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成为那样的行尸走肉,江离都会觉得不寒而栗,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想趁着自己尚且还有意识,把一切该解决的事先解决掉,然后就直奔不周山。
只是秦天突然出现,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她开始变得贪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挪后时间,火种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经过了前几次,江离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折磨,这时这一次火种似乎有些不同,它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悄悄移动了位置,从前胸一路向下,到了肋骨的中心位置,她用手轻抚了一下肋骨处的肌肤,像是安抚又像是恳求:“不要心急啊!再给我几天,就几天就行,我会带你回家的……”
火种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不知道是同意了,还是根本不想听她任何的辩解。
身体的苦痛暂时得到缓解,思绪就开始纷乱扩散,看着眼前奇妙的景象,她不得不承认火瞳的身份给了她很多奇特的体验,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感受到的,就比如像这样浸入水中,没有其他外在设备的辅助,一般人想要存活下来根本不可能,但是她却可以。
从上母出来后,次次入水她都感觉周身仿佛有个透明气囊的存在,紧紧包覆着她,为她长时间在水底停留提供可能,她不需要顾及到呼吸换气的问题,就像鱼一样自然,这也许就是火种的显性能量吧!
她一动不动的漂浮着,尽量维持着舒服的姿态,辽阔的水域一眼望不到头,起伏摇摆的水草、晦暗不明的石头,机敏晃动的湟鱼,蹦跳的小虾和浮游生物,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处奇幻的丛林,她不禁脑洞大开,想着世界这么大,多的是各种还未解开的传奇秘密,会不会也有一种人跟她一样,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但是却能像鱼一样自由自在水底畅游,探寻着水底的秘密……
谁知道呢?也许呢?她不也是亿万人群中奇异的那一个么。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而过,秦天几乎是在车里干坐了一夜,等到天边微微露白,才疲乏地闭上了眼睛。
万籁俱寂,只有晨间的风浪和海鸥的低鸣在耳际飘荡,他感觉身体晃晃悠悠的,慢慢进入梦乡,梦里雷电交加,他身处在茫茫大海之上,身下是一艘随波逐流的破船,狂浪迭起,海风肆虐,船身咯吱作响感觉下一秒就要覆灭。
他双手紧握着舵盘,浑身肌肉喷张,宽阔的后背平展成铁板一块,咸腥的海水四处飞溅,弄得他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显露出蓬勃的体格和身体力量,他不停左右急打舵盘,和激流浪涌做着抗争,试图让船穿越风暴重回轨道。
但人的力量在自然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即使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一切终究只是徒劳,破旧的船只在海上摇摇欲坠,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树叶,一会儿被抛上浪尖,一会儿又掉落浪谷,面对狂风巨浪,舵盘根本不起作用,朽破的船身也实在经不起折腾,感觉分分钟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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