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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侍疾(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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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余,对两个少年十分赞赏,每人赐了一架英国造铜镀金天文望远镜,又奖励小全子,然后将三处织造有关经手人犯分别判以枷号、鞭打,革退,并责令现任江宁织造彰宝,杭州织造西宁,苏州织造萨载“赔退入官”,而且要他们数人将这一万七千余个马皮甲包照价领回。蕴端心里明白,这其实是永琪专门给自己的机会,让桑家戴罪立功,对永琪更是心悦诚服。蕴端立此大功,也是皇帝爽快指婚的原因之一。

此时蕴端和贻纯正值新婚。汪桑两家均想低调完婚,宅子离得又近,因此所需筹备时间并不长,果然按桑王妃当日所说,和过年一起办了,喜上加喜!贻纯早起推开窗,冷冽清风扑面,她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又长吁了口气,然后看着外面的皑皑雪景,上翘的眼尾笑意盈盈。

自从议亲,即第二次从莫愁茶馆出来后,她便再没回过学堂,因定了婆家,又要筹备婚事,而且蕴端不愿她再绑胸,说疼。蕴端自己倒是继续去了一阵。邵璠告诉曾师傅和众人,汪贻纯家突有变故,要举家搬出京城,是以找自己退了学。曾师傅还很关心和惋惜。

按照礼制,未婚夫妇不能见面,只除了经由汪老夫人允许,蕴端带她去见了一次五阿哥和去了一次忠勇公府当面感谢纳兰夫人。那时婚事已定,而纳兰夫人十分善解人意,叫他们俩自己去园子里逛逛。手牵手沿湖走时,她问蕴端:夫人不怕担干系么?蕴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夫人了解我,我可是正人君子,就是汪大小姐愿意,我也不会

她脸红了,气得扭头就走。蕴端立刻追上哄她道:芬芬,我胡说八道,是我催额娘赶紧下聘,说我想赶紧成亲,你饶了我,好不好?贻纯还是赌气不理,蕴端赶到她前面拦住她,急道:芬芬,你生气就打我骂我,什么都行,别不理我!说着拿她的手拍在自己身上,她噗哧一笑,一戳他脑门,又翻了他一眼,笑骂:呆子!见她浅笑薄怒,蕴端心里十分动情,将她搂过亲吻,她忙推开他,嗔道:大白天的在外面……就是在玉京园里,蕴端告诉贻纯,筠儿乃永琪的侍妾,和自己的额娘已知他俩早在学堂里认识。

正想着,蕴端也起来了,便从后面圈住她,问她在想什么。贻纯回眸一笑,又继续看着窗外,笑吟吟地道:我在想,你这样好的,怎么会等着偏了我。蕴端道:没人要我,只有你要我,芬芬。贻纯又笑:小王爷太谦虚了。蕴端亲了亲她的鬓边,道:我说真的,而且我早已不是小王爷。说着,回案边坐下,用笔蘸墨,写道:

紅光溜,濃煙透,芙蕖浪裡,金鴉待啄。

飛花點點飄,幽夢徐徐去;

箋函和雨凍難開,心意知何處。

弄月忽成雙,捲絮誰為主;

索教春暖睡糊塗,啼笑憑春住。

贻纯笑道:你掉什么包?蕴端笑道:这是一个朋友贺我们新婚所作。贻纯才认真细看,然后问道:怎么我不知道这人?蕴端只一笑不语,这是筠儿在第二封信里写给他的贺诗,如今他可以放心她了,一下生了二子,在皇家地位再无忧,而这两个孩子其实也有他的印记。

贻纯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在早前亲手缝制了两幅黄地狮子滚绣球襁褓作为贺礼(注:这里的襁褓指包裹婴儿的被子和带子)。襁褓由汪府送给他转交时,额娘看着上面五彩繁复的大头可爱狮子和绣球的手绣,啧啧赞叹,说这汪小姐真是能干,儿子有眼光……只听贻纯道:我来续一句。说着便拿起笔来,续写道:

情如水,易開難斷,若個知生死。

窗外大雪纷飞,暖阁内恩爱小夫妻并头微笑,地上一个漆金凤大铜火钵里炭火熊熊,案上一尊铜鎏金嵌宝石瑞兽香薰,威风凛凛,昂头张嘴露齿,吐出丝丝烟缕。中间圆桌上高高的白釉梅瓶里插着一大枝绽放的红梅,如胭脂一般,清香四溢。

这白釉梅瓶是永琪和筠儿送的新婚贺礼,乃元代古董。端庄挺拔,丰满浑厚,雍容典雅。瓶足底露胎,有“景德镇窑”字样。胎体坚白细润,通体施乳浊白釉,光泽温润,如脂类玉。梅瓶是元代瓷器经典造型之一,其中景德镇窑梅瓶尤为驰名。传世所见元白釉极罕见。据《元史祭祀志》载“衣冠尚质,祭器尚纯”,结合元人“尚白”的审美习俗,此梅瓶乃是极品。

收到这梅瓶时,蕴端立刻想起谢客茶馆里那句“谢客池塘生绿草,一夜红梅先老”来,他之前已将家里那方“一池春绿”墨送给了永琪和筠儿,罗小华之墨传世甚少,伪品颇多,他所赠的自然是真物,弥足珍贵。筠儿以此梅瓶回礼,可见她也知道那句。

然后他看了看书桌上的铜胎掐丝珐琅墨床,上面没有墨锭,只见两边缠枝花卉纹夹正中一个寿字纹,金色缭绕的景泰蓝,颜色鲜艳,富丽沉稳,心里暗下决心:自己要助五阿哥将来登上大宝,筠儿为妾便再无所谓了。早前他知道筠儿只是五阿哥侍妾时不禁扼腕叹息,觉得还不如她只是“琪兄“之妻,曾和永琪隐晦地说起过,所以他知道,永琪和他是一个想法。

又看看边上一只造办处烧古关公镇纸,关公通体铜褐色,头戴盔冠,面庞方阔,额际宽广,浓眉交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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