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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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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钩捻起两颗药丸,丢进嘴里,然后拿起玉碗,喝了口水。

他仰头,就着水吞下药丸。

这时,安神香也已经点起来了,崔直带着小太监们告退,秦钩再一次躺回床上。

他合上双眼,没多久,又烦躁地坐了起来。

他走到案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着这杯茶,又吃了两颗白色药片。

吃过药,秦钩最后一次躺回床上。

这回倒是睡着了,但也只睡了一刻钟。

秦钩在一次翻身抱不到扶游的时候,惊醒过来。

他猛地坐起来,抓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

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你完了,你永远失去他了。

秦钩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外间,给自己灌了半壶冷茶,才勉强缓过神,驱散那个恶魔一般的声音。

崔直在偏殿外面守夜,忽然,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钩站在门里,一言不发。

良久,他走出门,回到正殿,重新坐回案前,继续批奏折。

扶游出去采诗的第三天。

扶游打算在村子里多留几天,搜集两首诗。

他坐在田埂边、新生绿叶的大树下,同农夫分午饭吃,左手拿着饼,右手拿着笔,竹简放在地上,写写画画。

养居殿里,秦钩把这几天的奏折全批完了。

太监们把几大筐的奏折抬下去,秦钩看了一会儿,便站起身,走到里间去了。

里间一直没有收拾,还是年前帝后大婚时的装饰,挂着红绸,格外喜庆。

秦钩走进去,和衣在榻上躺下,合上双眼。

同样是没多久,他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崔直。

崔直连忙进来:陛下。

派人去凤仪宫,把那个小倌赶走。

崔直顿了一下,但还是应了:是。

可是没多久,崔直就回来了:陛下,怀玉公子让老奴给陛下带句话。

秦钩那时正躺在床铺里边,从前扶游睡的地方,枕着扶游枕过的枕头。

听见崔直说话,他便不动声色地往外边挪了挪:什么?

怀玉公子说,扶公子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也留了礼物给他,就算是认他这个朋友了。若是现在把他送还给西南王,他必定难逃一死,他死倒是不要紧,若是扶公子知道了,恐怕会埋怨陛下

秦钩猛然翻身坐起:他是在拿

他好像说不出那个名字。

他是在威胁朕吗?

崔直低着头,不敢言语。

秦钩厉声道:把他赶走。

是。

崔直转身要走,可是秦钩忽然又把他喊住了:站住。

秦钩下了榻,从墙上摘下一柄长刀,抽刀出鞘,径直走出养居殿。

崔直跟在后边,当机立断,喊了个小太监过来:抄近路去凤仪宫,就说陛下拿着刀过去了,让晏大公子快做准备。

秦钩提着长刀,大步且缓慢地走在宫道上。

连续两三天没怎么休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头发散乱,胡子也冒了头,双眼赤红,活像是一头野兽。

他不想面对扶游的问题,起码现在不想。

因为他想不明白,也无法给出正确的回答,更无法直面自己的错误。

他只能用一切能用的手段来逃避。

他批奏折,把所有的奏折都批完了,现在他没事干,他睡不着,他就要把矛头对准凤仪宫。

他不能安静下来,他一安静下来,就会看见扶游的眼睛,扶游控诉他的眼睛。

秦钩必须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

这时候已经开春了,不下雪了。

秦钩手一松,刀尖铮的一声,点在青石砖的宫道上。

随着他往前走,刀尖划过地面,声音刺耳。

他像是去寻仇的,却不知道扶游最大的仇人就是他自己。

很快就到了凤仪宫,晏知收到了崔直传来的消息,已经把宫门关上了。

可是秦钩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他提起刀,便狠狠地砍在乌色厚重的木门上。

哐的一声,宫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秦钩双手握着刀柄,把长刀拔出来,一抡手臂,又是狠狠一下。

没两三下,宫门就被他劈烂了。

秦钩踹开那一堆破烂木头,跨过门槛。

宫门里,晏知从宫外带进来的几个随从,站成两排。

正对面的正殿门大开着,晏知仍旧是那样的世家公子风度,端端正正地跪坐着,手边摆着长剑。

陛下有何贵干?他问。

秦钩扬了扬下巴:朕找那个小倌。

他话音刚落,怀玉便抱着一卷旧书,从走廊那边走出来。

陛下找我。

秦钩道:来人,把他押下去。

怀玉后撤一步,举起怀里扶游留给他的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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