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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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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控制不住情绪的激烈言辞,显然惊扰到了门外的小姑娘,吓得她哇哇大哭起来。

而乐蛟,一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神情。

想要上去哄她,又怕大女儿吃醋。

好半晌,乐蛟才低声哑气道:“你还小许多事都不知晓,你不懂我与公主间的事。我喜欢公主不做假,只是、只是……”

乐嫣朝着父亲说了许多,看似是怨怼,何曾不是想听他对自己说一句——父亲知错了。

她觉得,哪怕过了许多年,迟来了许多年的道歉,若是父亲说出来,她心里会好受许多。

可她等不来父亲的道歉,却等来了一句你不懂。

是啊,她不懂。

母亲走后,父亲早早有了属于另外的捧在手心的儿女。

乐嫣是个外来的,她与此处格格不入。

她也不想自讨没趣,匆匆便离开了乐府。

冬日萧索,太阳西沉。

黄昏中,空中的云霞被夕阳染的深红,很快天色就暗淡了下来。

四面寒冷的风霜,一股股朝着乐嫣面上吹拂。

她乘车回府,思绪全在母亲离世的那段时日。

亏得母亲临终前还替乐蛟说着好话!

还要她体谅……

她体谅什么?

体谅父亲儿女绕膝,娇妾在怀?

乐嫣想着,母亲其实是软弱的。

明知枕边人是这副德行,她自己认不清就算了,还要连带着女儿一同哄骗起来!

这还是乐嫣生平第一次对母亲产生了怀疑,恨其不争。

这夜她睡得格外的早。

年关将至,皇帝也好几日没来自己身前晃悠。

乐嫣乐的清闲,每日里教教春生读书写字,与珍娘守意春澜几个布置起王府四处来。

马上就要到了新年,王府内外都焕然一新,摆上许多喜庆的灯烛地锦。

奈何在这冷天里,她手脚却有些凉。

往日被窝里有一个汤婆子捂着倒是不觉得难耐,许是这段时日身边躺着一个巨大的暖炉,如今猛然离开了总有些不适应。

乐嫣忍了好一会儿,欲叫婢女给自己多添一个汤婆子。可想到深更半夜,大冷天的还是别惊扰了睡熟的人。

熬熬就快天亮了。

迷迷糊糊中有簌簌声响。

乐嫣睡眼惺忪从被褥里的探出头来。

黑暗中,她看到男人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她床头。

昏暗下那人低下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让她继续睡。

乐嫣像是一只贝壳,确认过来人过后,重新合上她的壳,将被褥罩过头顶。

黑暗中,只能看见被褥底下单薄纤细的身躯,和露出被褥外黑鸦鸦的发顶。

皇帝俯身去,宽大的手掌伸进被褥里摸了摸她闷得通红的脸。

冷风如刀, 寒意刺骨。

大地白雪皑皑,一片雪白天地相连。

淮阳侯府。

一大早,便收到了永川府传来的家信。

卢恒面色冷冽, 像是抓紧了一根救命绳索, 拆开书信一字一句看完过后, 手袖悄然紧攥。

“侯爷……”身边跟随的长随见大人这般模样, 不由得有些担忧。

卢恒充耳未闻, 他眸光动也不动的凝望着信件中的字句。

那是亲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那是严肃却对自己慈爱的母亲。

卢恒怀疑过所有人……可卢恒从不会去怀疑母亲。

可事实给了他一记重击。

郑夫人这些年, 动辄以他对不起郑玉珠, 对不起他舅舅为由, 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卢恒,逼迫他妥协。

可谁知, 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当年的苦楚与无奈, 何人能懂?’

‘怪只怪你父亲去的早, 母亲一己之力操持着府邸,照顾你与锦薇, 受族人多有刁难, 无奈为之罢了。’

“母亲亦是心中惶恐, 当年听闻长公主的独女在府中闹起绝食, 一怕惹怒了长公主,二怕……二怕我儿被两府拖累, 想替我儿谋一条长远的路。”

卢恒原先抱有侥幸,觉得其中恐怕有误会。

汝南与永川, 隔得远, 书信之间只怕有误会的时候。

他与鸾鸾,当年初相遇亦是偶然。

母亲或许有攀富贵的心, 却并没有机会做手脚。

可如今,面对如此之多的人证物证,铁证如山,母亲甚至都亲自来信承认了。

卢恒忽地觉得很可笑,好像他从一开始,所认为的一切都是错的。

“错了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他嗓音有些低,只喃喃一句。

长随听到如此,当即忍不住:“此事绝不能放任不管下去,否则侯府只怕真是要背上骗婚之名……”

一旁的管事只听了几句,便两眼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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