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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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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再看那些来吊唁的亲朋无一不到谢淮序跟前走一走,多做寒暄,宝儿顿时明白了。

宝儿是谢大老爷填房带过来的女儿,即便她规规矩矩跪着,也没人会理会她,在她这里行一行慰问礼。

站在她身侧的谢淮序虽然没有跪下答谢,但到底还是给面子地穿了一身孝衣,白色的锦服没有温和他的气质,反倒更添了一番世外高洁的清华之气。

宝儿此时也想说一句别人对她说的话:好看的人真是穿什么都万众瞩目。

这句话她脸皮薄觉得言之太过,不敢领受,放在谢淮序身上又觉得不够。

明明一场丧礼,却在谢淮序冷漠回应所有人时,仿佛是一场臣下拜见之礼。

“宝儿,节哀。”

这是今日来吊唁的人里唯一一个蹲在宝儿面前,满脸愁绪心疼地对着宝儿安慰的人,沈彦希。

隔壁街的秀才郎,年十九,与宝儿从小相识,昨日才结束了乡试。

宝儿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原本一直忍着的眼泪滚了下来,晶莹剔透地砸进了沈彦希心里,顿时一揪。

一直目不斜视的谢淮序垂眸暼了过来,在他二人脸上扫了一圈,移过目光淡淡回应来慰问的人。

沈彦希退出灵堂,遥遥望着弱柳扶风的宝儿,身旁的同窗却已经看向了宝儿身侧长身玉立的谢淮序。

“听说那人是谢家早年离家的大公子,真有气势,你瞧瞧那些来吊唁的人个个藏不住的奉承嘴脸。”

沈彦希听着也看向了谢淮序,他自始至终一脸冷漠,可那些来客却不觉得有被冒犯而露出一丝不高兴的模样,他想,这大概就是权势高位赋予谢淮序的气势,让他由内而外都充斥着距离感的压迫,让人忍不住俯首。

“你也不必羡慕,将来你状元及第,一步一步走上去,也能这般一览众山小。”同窗低声说笑。

沈彦希微微皱眉,冷然回应:“谁羡慕了?”

同窗见他不承认,知道他的清高脾气,也不再多言。

忽然,一阵高调的啼哭声穿破谢府的天空,压过谢府女眷的哭声,震天地冲到了谢老爷的棺木前,嚎啕大哭地拍着棺材,大骂自己是不孝子。

宝儿所有的悲伤都被震飞了!

看着面前哭得比谁都伤心的男子,披麻戴孝的,口口声声自己是“淮序孩儿不孝”,所有人都怔住了。

她怎么忘了!先前阿爹病重时,她就手书一封到京城,希望谢淮序能赶回来,可是十天了,也不见回信,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就和珍珠翡翠商量着请了专业哭丧的人来代表他。

这都是常理,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哭丧的人都会自由发挥一些哭词,打听到这谢家大公子一走八年,从未回来,就打定这是个不孝子,哭词也全往自责怒骂上去了

他哭得全情投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氛围已经变了。

宝儿浑身发冷,察觉到身边的气息愈发冷凝 ,只是不敢抬头,但想着这人哭得也没错,他的确八年不曾回府,阿爹都去世了,他也不愿上一炷香,到了这时候,也不愿跪一跪,宝儿顿时气血上涌,正好借别人的嘴骂一骂他。

在哭丧的人哭到“爹啊,把不孝孩儿我一起带走吧!”

身旁的人终于像是忍无可忍地开口了:“你,跟我出来。”

宝儿身子一凛,虽然没有抬头,却明白这句冰冷隐忍的话是对着她说的。

***

“这是你安排的人?”

刚刚那股借人骂骂谢淮序的侥幸和勇气,在此刻,谢淮序冷冷看过来时,宝儿顿时泄了气,她抽了抽嘴角:“不,不是啊”

她心里发虚,谢淮序垂眸的目光中寒光凌冽,静静地看着她,锐利的几乎要把宝儿看穿,宝儿挫败地垂下头:“对不起,之前我写信到京城告诉你阿爹的病情,可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不想阿爹的灵堂上没有儿子哭丧”

“以后别做这么无聊的事。”谢淮序冷冷甩下这句话打断了宝儿还在继续的解释,面无表情从她身旁走过。

宝儿身子一震,这些天的委屈,阿爹的离世,谢淮序的无情,全都汇聚成她的愤怒,冲上了脑门,她的胆气也随之上来了,动作已经先于脑子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怎么会是无聊的事!那也是你的阿爹!你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连为他哭一哭都不行吗?阿爹一直在念着你,他一直”

“哦?”谢淮序侧首漫不经心地扬起了音调,这一个字的音节随着他微扬的声音更加冰凉,缓缓睨过来的目光让她背脊发凉。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我指望他在我母亲灵堂上哭一哭时,他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地传来,宝儿面色一僵,晃神间,谢淮序已经倾身逼近,强大冷凝的气场包裹着宝儿。

她惊惶害怕又无助的模样,当真和那个女人如出一辙啊。

“他在你母亲身边,哄着你的母亲。”毫无温度毫无情绪的字眼,一个一个冻成了冰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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