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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羔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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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十七)

开学前夕,暑期补习结束,学校通知放两天假。詹洋睡到自然醒后去丰巢拿堆积许久的快递。路过别墅区,看到一家别院的围栏上挂满了各式鲜花和藤蔓,肥厚的叶片和稚嫩的花朵交织成一扇缤纷的披肩,令人倾心。

近日内心隐隐的烦闷,也短暂的抛却脑后了。

如今她没有缘由找谭周游发泄了,谭周游又那么讨厌她,他们失去交集是自然而然的事吧,詹洋感觉内心有一只迷失的羔羊,正往死寂的方向奔跑。

不过她不喜欢内耗,很快思索起汪宝儿的事,距离报案已经过去近一个月,意料之中的石沉大海,还有什么办法可行呢……

詹洋抱着一堆快递到家,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见詹国栋边打电话边让她跟他一起去趟乌县。

詹洋果断拒绝:“不去。”

詹国栋面色凝重:“你爷爷去世了。”

詹洋一愣,“什么时候回来?”

“出殡后。”

“哦,那你等下我。”

詹国栋潦草地点头。

詹洋回房间换了身衣裤,出来途径谭周游房间,犹豫了会,抬手敲了敲门。

听着渐渐清晰的脚步声,短短几秒的等待时间竟觉十分漫长。

脚步声停止,门一开,四目相对。

好一会,都没人说话。

哪怕在学校天天见,此时刹一眼,却像久别重逢,夹杂着生疏的悸动令胸口微微震颤。

“詹洋!磨蹭什么东西?”

詹国栋粗犷不耐的声音乍然切断了他们交织的目光。

詹洋回神解释:“那个,我要出门几天,要是赶不上开学,帮我请个假。”

谭周游点了点头。

詹洋正打算离开,谭周游忽然问她:“你去哪里?”

詹洋驻足,“乌县。”想起这是他老家,脱口而出:“你要不要一起去?”

说完顿觉突兀,参加丧礼又不是去玩,邀他去干嘛?她真是傻了。

詹国栋又在叫唤,詹洋急匆匆说:“我走了。”

却听见谭周游说:“好。”

“啊?”

“我跟你一起去,我想去…看看我爸。”蹩脚的借口。

“哦…好吧。”

詹国栋见谭周游一道上车,许是心烦意乱分身乏术,没有说什么。一路疾驰到乌县,刚驶入村口,詹国栋就停车下车,嚎着哭嗓往老家去。

见状,詹洋有些错愕地下车,谭周游跟在她身后。她罕见的穿了一身黑,更显高瘦,窄窄一条,拎着的洗漱包都要比她身子宽。

谭周游上前一步,“我帮你拿吧。”

詹洋似在出神,迟钝了两秒才递给他。

两人并排走着,一路上,谭周游能感受到针刺般细密的窥视的目光,扎过脚心的石子,还有无处不在嬉闹奔跑的小孩,这一切都让谭周游不适地蹙眉,一年时间,改变他太多。

谭周游有些恍惚。

两人走了几分钟,喧杂声渐渐灌入耳中,背着手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村民,每见有宾客到访,便如栖息在墙头无毛的鸟,唧喳一声,哄散开来。

视野开阔,詹洋和谭周游两人双双抬头,入目一栋富丽堂皇的多层别墅,与周围排排泛灰的老旧自建房格格不入。

从叁楼延伸出一张巨大的黑色遮阳网,网上是艳阳天,网下是哭丧的家属、等待吊孝的亲朋好友、做法的道士、帮忙的邻居…披麻戴孝,锣鼓喧天,人影憧憧,白幡飘飘…

非人间的场景,步入的一瞬间,阴暗倾注,仿佛闻到了死的气息。

詹洋立即后退两步,退出隔绝生与死般的网兜。

谭周游以为她伤心,踟蹰着,轻轻环了下她的肩膀。

詹洋反被吓一跳,抬头,“你干嘛?”

谭周游收回手,尴尬得不知怎么回答。

詹洋没有察觉他的异常,她一脸发怵地拉着他往外走,念叨:“农村葬礼怎么弄得跟鬼片一样,吓死人了。”

“…那你不进去了吗?”

“等我爸叫我了我再去吧。”

“你不想看你爷爷最后一眼吗?”

日头下,詹洋居然打了个寒噤,瞪他,“什么最后一眼,都已经去世了!说的这么瘆人,是不是故意吓唬我?”

“…没有。”

“哼。”

等走出很远,听不到那些声音了,詹洋才松开他的手。

她站上一个小土坡,望着杂草丛生的一片田野,自言自语:“明明跟爷爷不亲,但是听到他去世,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谭周游不会安慰人,费力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詹洋侧眸,“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你很难过吧?”

田间飞来一只蜻蜓,调皮地掠过他头顶,似在给予他勇气,谭周游默了会,轻轻说:“不难过。”

他把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矮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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