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3)
【35】
覃远成正调点滴流速,闻言头都不抬:“小纪,醒了就别装了。”
他不用回头,都能察觉到身后僵住了,动静像丢进真空,瞬时收声。
覃远成直起身子,转头冲祝秋亭扬眉:“年纪大,看岔了。”
男人脸色难得一变。
覃医生见好就收,做了个嘘声的姿势,把人拽了出去。
客厅不能待,随便点动静,二楼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去阳台吹风。三月没回暖,冷得愁人。
覃远成没披外套,冻得直哆嗦,余光瞥到火星倏然一亮,男人刚刚没点成的烟续上了。
“你也抽得下去,”覃远成状似无意地向外扫了一眼,无奈道:“人家全给你记着呢。”
警方盯得紧,他的几处住宅全布了暗中监控。
尤其是今天,刚回国的当口。祝秋亭在缅甸待的时间已经算长。
“想看就看,是烟又不是毒。”
祝秋亭神色很淡,弹了弹烟灰,侧头问了句:“还有多久?”
覃远成知道他挂着什么,自然也知道他问的什么。
“我在香港那牢笼待那么久,就为了给那姓瞿的吊命!你说说你手底下的人没点分寸,下手也太重了——”
抱怨到一半,祝秋亭看他一眼,覃远成及时拐了回来:“拜你所赐,一直没问你这儿。不是,你到底在想什么?”
覃远成转头望了眼屋内:“不招惹她,别让她起什么心思,有那么难?”
祝秋亭没说话,低头用手指把烟捏灭。
他习惯这样灭烟,不知道多少年了。指腹脱皮成习惯,指纹也会越来越模糊。
“等他们知道你有兴趣……被狼盯上就晚了。”
覃远成轻声丢下一句,走到阳台门口,脚步一顿:“我虚长你十岁,也只能提醒你,别因为一时冲动,让心血都付之东流,具体你自己——”
他话音没落,一道微风从他身旁掀过。
“去哪?”
“去看看狼养的狗,牙有多利。”
祝秋亭语气冷极。
开门前,他沉默了几秒:“退烧以后,你帮我把人送回去。”
“找吴扉?!”
等祝秋亭背影消失,覃远成猛然反应过来,他冲到二楼,抓起外套就走,却被一道女声轻唤住了。
“覃医生?”
覃远成扭头,看见纪翘半个身子都挂在窗沿,有些迟疑地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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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扉常年剃青茬寸头,个高手脚长,线条处处凌厉,唇角极薄,匪气邪气在他身上较不出个高下。
灰狼器重的人里,常年敢在国内晃荡的不多,他算一个。
数年前,吴扉在维港时名声便传开了,阿sir克星。有两位警察死于他和别人的械斗,监狱三进三出,都被人保了出来,最后跟了灰狼,也有人叫jan。
吴扉知道祝秋亭不敢拿他如何,其属下更不用说,好吃好喝供着。
吴扉根本不担心。若有半个加强连的人盯住祝秋亭,那至少有一整个加强连的人盯着他。
祝秋亭若敢对他动手,那群条子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只是没想到,祝秋亭真有胆子出现。
“哇,”吴扉靠坐在沙发上,唇角溢出一丝笑意,紧紧盯着祝秋亭,目光梭巡在他脸上:“祝总,好久不见。您看着更……成熟了。”
这里是祝氏郊区一处写字楼,顶楼办公室,吴扉待得仿佛是自己家一样随意。
祝秋亭把门带上,慢悠悠卷了袖口,没应他。
“这次在缅甸,真是好巧。”
吴扉笑嘻嘻的扬唇:“可惜没能好好聊聊,毕竟也是您的老根据地。”
“哎——看我这记性,”吴扉一拍大腿,鹰隼般凌厉的眼眯了眯:“jan他去哪儿,您去哪儿,这不是肯定能遇到嘛?”
祝秋亭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吴扉翘着二郎腿,语气渐冷:“那我问了?”
“祝总为何,这么热衷跟我们作对啊?”
呈凡港的货,九龙德新的地,清江的工厂,连银三角也要搅一把。
抢生意截货源就算了,在打点过的前提下,当年的祝家工厂还敢提交证据卖了他们,差点让一个条子搅黄了大事。
都说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祝秋亭这是奔着掘祖宗十八代坟去的。
如果那时不看在祝绫三分薄面——
“是吗?”
祝秋亭两手交叠在膝上,懒懒截断了吴扉的话:“我也是为了赚钱,谁挡我的路,谁就是我的仇人。”
“轮到我了。”
祝秋亭给吴扉倒了杯水,推过去,姿态闲适懒散:“清江当年那几个条子,跟我也有过节。除了活埋的,受刑的,剩下那个尸体不完整的,在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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