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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
「哥你来仙境救我那天,那晚我本来是打算划下去的。结果你就来了,好神奇。我以为我在做梦。」
「??如果我再晚一步,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指尖在颤抖。如果我推开门看见的是他倒在血泊中,大概真的会发疯。
「你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如果我死了,在地狱看到放弃生命的你,会有什么感受?你觉得我会开心你追随我来了?!」我生气地喊,喉头酸涩。
他没有回答,我一时气急攻心,拿起刀子要往我自己的手臂划去——就像八年前用铅笔留下伤疤一样。
「别这样!我错了,别生气!」他紧握着我的手,轻轻抚着我的脸:「对不起??我不想死,一点都不,我要和哥好好活下去。」
我轻轻摩挲着他的脸:「答应我,这把刀可以用来防身、可以用来保护人,但不能用在你自己身上。」
「我答应。」
「你发誓,你会好好活下去。」
「我发誓。」
我将小刀还给他,他熟练地把小刀藏回鞋底:「以前都是你保护我,我总算有一次可以保护你,太好了。」
我没说出口——但是你差点杀人了,这是不对的。
啊,就像我为了你,不介意活成魔鬼;你也是那样的,是吗?
这扭曲又疯狂的爱,渗到骨子里去,像是罗盘一般的存在,在迷途中指引我前进的方向,善恶都不管。
我们一直向北开,没有目的地。往人跡罕至的地方走比较安心。
再崎嶇的荒地在越野车轮下如履平地,小灰偶尔会晕车,打开车窗吐个精光。后来我们开到偏远地带就不再在车内戴口罩遮掩了,我们拉下车窗,让四月的风灌进车内,过得间情逸致。
我教会他开车,他很聪明,几乎是一点就通。
偶尔是我驾驶、偶尔是他驾驶,睡睡醒醒。
我们会带着帽子口罩,在城镇里简单地吃饭或加油,二手的车子比想像中耗油。偶尔在杂货店买一份当日报纸,得知外界的消息,多半是与我们无关的桃色新闻。我原本拿自己抽习惯的菸,转念一想,又和杂货店里紧盯电视不放的阿嬤说:「拿最便宜的。」
她拿了个来路不明的菸盒给我:「便宜,焦油量也低。」
一看就是走私菸,之前跟着组织也干过类似交易,为了逃避菸税全都藏在货柜里,换个外包装,里头都装不良品。廉价菸品实在不好闻,劣质货,抽几口就犯噁心,不如趁机戒了菸吧?
好主意。
每当我们低着头和城镇里的人群擦肩而过时,我几乎养成伸手压低帽簷的习惯。有种错觉,世界只聚焦在我们身上,让人心慌,而其馀人皆成失焦散景。
又或者恰恰相反——我们才是被世界排除在外的人。
车内广播:
【警方日前已将部分国内嫌疑人移送法办,等待近一步釐清案情。目前正在协调是否向国际求援,怀疑有跨国间的人口贩卖交易??另外,民眾怒火难平,之前许多失踪案件疑似遭到警方吃案,申请扩大调查的请愿民眾以达到百万名??】
开到穷乡僻壤后,讯号不佳,电台只剩滋滋声响,再来就听不清了。
我们买了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和一支铅笔,开始写日记,有时候我写、有时候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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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三
(不确定是不是今天日期,哥说杂货店都摆过期报纸)
麦芽糖、快餐店、半颗橘子
杂货店小妹妹缺了三颗牙,吃太多糖蛀光了
阳光下的麦芽糖是琥珀色的。春天也是那样,琥珀色、杂质气泡、焦糖味
电台又听不清了,全世界会忘记我们,我们也会忘记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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