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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他翻个身背对我。
我附在他耳边:「我想听。」
他不说,我就一直搔他痒,他咯咯笑着求饶,说大腿的伤又疼了,底下铺着的软稻草被我们踢得一团乱。
他一说疼我就捨不得了,我紧张又抱歉地看:「缝线绷开了吗?」
「骗你的。」他得意地笑。
看吧,这小东西越来越知道怎么对付我了,我被他死死捏在手心里玩呢!我们离开前南嬤给了我们一些药,也教我们怎么绑绷带,两个男人愣是学了好久才学会。我去车上取来,帮小灰换药。想起来了,八年前我也像这样,不熟练、笨手笨脚地替他擦药。
那时候他还是痛了也不哼声的小孩儿。
「痛了就说一声。」我提醒。
「不痛。」
他的话不可尽信,爱逞强的小孩,我还是放轻了动作。
察觉到我故意放轻动作,他说:「真的不痛。你不相信我?」
「是谁骗我说喜欢喝柳橙汁的?是谁说好下次见但又擅自消失的?是谁说好下次要告诉我但现在又什么都不说的?」
他愣了一下,迅速回:「抱歉。」
道歉的太快反而让我不知所措了,急忙说:「我没有在指责你。」
空气中有短暂的静默。最后他认输地拉我躺下,我们重新躺回那堆稻草里,总是挠的我脖子痒。他很小声地说:「我每日每夜都梦到你,铁皮屋、河堤边、圣诞树前,但是随着我长大,那些梦渐渐变调,变成??不可言说的梦。我吓坏了,总觉得玷污哥哥你了,那些梦诚实又赤裸地摊开我内心的渴望。」
讲到这,他就不说下去了,他坐起身想逃走,我好笑地捉住他:「我们在梦里都做什么?」
他脸烧红:「别再逼我说!」
我抱着他:「不说了不说了,再说我就忍不住了。等我们伤口都癒合了,你再仔细地跟我说一遍内容。」
小灰气得抓一把稻草扔我脸上。
我要疯了。真想把刚刚那段话录下来。
不管是原始的本能也好,灵魂的吸引也好,那个人都是你。只能是你。
寺庙的阿尼问过我有信仰吗?我不太懂信仰的定义,如果信仰是指一切地信任与追随,那我一生便只于你虔诚。你就是我的信仰。我愿为你着魔。
日出,早晨的阳光透光石缝间洒落。
离开石头屋前,我找了一块尖锐石子,在墙上刻下字句:「hi:)」
一如在仙境重逢小灰,我在他手心写下的话语。
也许没人会看到,但还是打个招呼。我来了。我们来了。我们曾经到过这儿。
重新发动越野车,越野车一路受到风沙摧残,车窗上都沾了一层沙,面目全非啦。远方似乎又看见牧羊人和牧童,他们吹着笛子,遥望我们,似乎是点头和我们道别。
一望无际的草原少了树荫遮蔽,风颳得特别大,小灰拿起那束已经乾瘪凋零的油菜花看,他已经开始腐烂,看来它的生命已到尽头——才怪。
小灰摇下车窗,把那束花握在手中伸出去,我笑了,踩下油门,强劲的风不断向后吹走染血的花瓣,金黄的花瓣在风中繾綣、跳舞、飘落、被风带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最后归于大地,终有一天会成为养分——
生生不息。
/
五月?
忘记今天是五月第几天,时间和日期好像不再重要
我在远方牧童吹第三首曲子时醒来、灰说他早在日出就醒了,马舍木桩的影子刚好是七点鐘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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