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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巷血战(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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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他们在艋舺旧街的一间饭店投宿。入内有人接应,自然是「锦鳶」的人。那店小二为他们安排好了房间后,眾人卸下包袱。汪春将眾人分成五队,四人一组,分头工作,彼此都要互相联系。交代完毕后,眾人各自散去。

然而,埋伏的工作并不如想像中的顺利。且不说他们一直没得到行踪回报,薛家是个大户,八街九陌都有他们的宅子,况且薛开诚出入肯定有小弟跟随,要取他性命谈何容易?

阿容她们这一队埋伏在一个极静僻的地方,过了近两个时辰,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又过一刻,她看到汪春来了,她让她们这一队先回客店,假如外面一直没有动静,等回房再作商量。

阿容于是回入客店,一把抓起被子把脸埋进去,半晌后,睡意如潮入侵。

而就在她即将沉入梦乡的一刻,楼下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似有若无地传来。不过奇怪的是,这阵脚步声并不是来自走廊,而是从「正下方」由下而上直直透入。阿容机灵地一睁眼,睡意全消,以最快的速度跳起身,穿衣拔剑一气呵成。剑甫出鞘,她看到床头后面出现一颗人头,还来不及惊讶,就听那人嘴上机哩瓜拉说一些她听不懂的东西。好容易上半身爬上来了,一见阿容,忽然指着她破口大骂:「小崽子,快快把大哥交出来!否则我剥了你的皮!」他手一指,右腕上的手环闪着青光。

阿容看他从床头后冒出来,都还没来得及惊讶,一句「小崽子」立刻就点燃她的怒火:「哪来的神经病?」然后她看到他衣衫上的苍鹰,忍不住又是一愕,脱口道:「哦……我还以为苍鹰会的人都是仗义侠士,没想到也会出你这样的老不休。你会剥我的皮,我难道不会射死你么?」

说着一甩手,梅花镖出袖。那人赤手空拳,还有半身一直卡在床头出不来,忽然感到右足沉重,有人拉着自己的脚踝,下一刻就是身子下沉。床头上「啪啪啪啪」四响,四枚梅花镖钉在墙上,阿容上前一看动静,驀地感到左手沉重,手腕一紧,紧接着就是一阵昏天黑地。她没有来得及大叫,等到反应过来,人已经一屁股坐在一包厚重的沙袋上了。

阿容一愣神,甩头醒脑,只见剑还握在自己手上,额前细丝乱飘,头发都乱了。然后她看看右边,发现有一个人也跟自己一样,在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却是刚才那个冒失鬼老不休。阿容往他身上细细打量,只见这个人身型瘦削,脸颇窄,眉目间一股说不出的戾气,总觉得有点阴邪。

这时,她跟前忽然出现一个男人,衣衫上的苍鹰在月色下格外醒目。阿容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貌和蔼,正笑咪咪地注视着她和老不休。老不休惊魂甫定,看到那男人,又是一阵破口大骂:「大哥!你他妈到底死去哪了?我找你找得好苦!还差点被这崽子暗算!哎,我刚刚明明看你往这儿走来,谁知一上来就被个女娃子暗算,真倒楣透顶!」说着瞪了阿容一眼。

阿容正待回口,那个大哥却睨了老不修一眼,十分恭敬地衝阿容说道:「小姑娘,对不住!这人是我把弟,叫周志风。在下姓孙,单名一字璟。二弟这个人比较冒失,我代他道歉,望你莫怪!」

阿容看这前辈比自己年长得多,却对自己十分恭敬,心中好生得意。然后她再回头看看这个冒失鬼周志风,发现他正瞪着自己,饱含戾气的目光又兇恶三分:「你看什么看啊?」

阿容一副岂有此理:「看你摔下来的狼狈模样,你管得着吗?」

周志风最讨厌被人看到自己出丑,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大为光火:「你看到我的狼狈样,我把你眼睛挖了!」

阿容讥笑道:「所以你承认自己狼狈了,笑死我,没见过你这么诚实的!」

周志风羞愧大怒,其时他身无兵刃,只能赤手空拳搏斗。掌力一蓄,猛地向阿容肚腹推去。阿容嘴上硬,当然知道自己打他不过,偏偏拉不下脸来认输。翻身一滚,耳边猛然一阵暴响,尘沙飞扬,沙袋已不成样子。阿容心下一凉,早知他功夫远胜于己,可是一认输就跟隻乌龟似的,好像只剩跪地求饶的份,仗着自己一剑在手,打出一招「鳶肩豺目」,地上沙石乱舞。

这招是陈金釵的杀手鐧,肩似飞鳶,目如豺狼,凶狠无比。孙璟原待制止双方,看她露这一手,不由得一愕,唤道:「别打了!别打了!」然后一把搭住阿容右膀,将她向后一带。阿容心中大石落地。

周志风看大哥护着阿容,双手环胸,轻蔑道:「哼!陈金釵那女人还有弟子?唉,我二十年前就劝她别再练了,反正怎么练都没出息,她怎么就是不死心?」

阿容心下有气,现在仗着有孙璟护她,便肆无忌惮了:「什么叫怎么练都没出息?你什么意思?」

周志风理所当然:「女孩子不练武。」

一句话脱口,阿容不由得大怒。还没发作,周志风又道:「女孩子练什么武?女人到了一个年龄,就该相夫教子,在家操持家务,为家庭打算才是。练武是男人的事,让女人去拋头颅洒热血,那像什么话?」话音非常理所当然。

阿容头一次气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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