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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5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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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托子大红绉绸托底,上放着一颗桂圆大的珠子,光华耀目冯紫英道:“据说这就叫做母珠。”因叫拿一个盘儿来詹光即忙端过一个黑漆茶盘,道:“使得么?冯紫英道:“使得。”便又向怀里掏出一个白绢包儿,将包儿里的珠子都倒在盘子里散着,把那颗母珠搁在中间,将盘置于桌上看见那些小珠子儿滴溜滴溜滚到大珠身边来,一回儿把这颗大珠子抬高了,别处的小珠子一颗也不剩,都粘在大珠上詹光道:“这也奇怪。”贾政道:“这是有的,所以叫做母珠,原是珠之母。”那冯紫英又回头看着他跟来的小厮道:“那个匣子呢?那小厮赶忙捧过一个花梨木匣子来大家打开看时,原来匣内衬着虎纹锦,锦上叠着一束蓝纱詹光道:“这是什么东西?冯紫英道:“这叫做鲛绡帐。”在匣子里拿出来时,叠得长不满五寸,厚不上半寸,冯紫英一层一层的打开,打到十来层,已经桌上铺不下了冯紫英道:“你看里头还有两折,必得高屋里去才张得下这就是鲛丝所织,暑热天气张在堂屋里头,苍蝇蚊子一个不能进来,又轻又亮。”贾政道:“不用全打开,怕叠起来倒费事。”詹光便与冯紫英一层一层折好收拾冯紫英道:“这四件东西价儿也不很贵,两万银他就卖母珠一万,鲛绡帐五千,《汉宫春晓》与自鸣钟五千。”贾政道:“那里买得起。”冯紫英道:“你们是个国戚,难道宫里头用不着么?贾政道:“用得着的很多,只是那里有这些银子等我叫人拿进去给老太太瞧瞧。”冯紫英道:“很是。”

贾政便着人叫贾琏把这两件东西送到老太太那边去,并叫人请了邢王二夫人凤姐儿都来瞧着,又把两件东西一一试过贾琏道:“他还有两件:一件是围屏一件是乐钟共总要卖二万银子呢。”凤姐儿接着道:“东西自然是好的,但是那里有这些闲钱咱们又不比外任督抚要办贡我已经想了好些年了,象咱们这种人家,必得置些不动摇的根基才好,或是祭地,或是义庄,再置些坟屋往后子孙遇见不得意的事,还是点儿底子,不到一败涂地我的意思是这样,不知老太太老爷,太太们怎么样若是外头老爷们要买,只管买。”贾母与众人都说:“这话说的倒也是。”贾琏道:“还了他罢原是老爷叫我送给老太太瞧,为的是宫里好进谁说买来搁在家里?老太太还没开口,你便说了一大些丧气话!”

说着,便把两件东西拿了出去,告诉了贾政,说老太太不要便与冯紫英道:“这两件东西好可好,就只没银子我替你留心,有要买的人,我便送信给你去。”冯紫英只得收拾好,坐下说些闲话,没有兴头,就要起身贾政道:“你在我这里吃了晚饭去罢。”冯紫英道:“罢了,来了就叨扰老伯吗!贾政道:“说那里的话。”正说着,人回:“大老爷来了。”贾赦早已进来彼此相见,叙些寒温不一时摆上酒来,肴馔罗列,大家喝着酒至四五巡后,说起洋货的话,冯紫英道:“这种货本是难消的,除非要象尊府这种人家,还可消得,其余就难了。”贾政道:“这也不见得。”贾赦道:“我们家里也比不得从前了,这回儿也不过是个空门面。”冯紫英又问:“东府珍大爷可好么?我前儿见他,说起家常话儿来,提到他令郎续娶的媳妇,远不及头里那位秦氏奶奶了如今后娶的到底是那一家的,我也没有问起。”贾政道:“我们这个侄孙媳妇儿,也是这里大家,从前做过京畿道的胡老爷的女孩儿。”紫英道:“胡道长我是知道的但是他家教上也不怎么样也罢了,只要姑娘好就好。”

贾琏道:“听得内阁里人说起,贾雨村又要升了。”贾政道:“这也好,不知准不准。”贾琏道:“大约有意思的了。”冯紫英道:“我今儿从吏部里来,也听见这样说雨村老先生是贵本家不是?贾政道:“是。”冯紫英道:“是有服的还是无服的?贾政道:“说也话长他原籍是浙江湖州府人,流寓到苏州,甚不得意有个甄士隐和他相好,时常周济他以后中了进士,得了榜下知县,便娶了甄家的丫头如今的太太不是正配岂知甄士隐弄到零落不堪,没有找处雨村革了职以后,那时还与我家并未相识,只因舍妹丈林如海林公在扬州巡盐的时候,请他在家做西席,外甥女儿是他的学生因他有起复的信要进京来,恰好外甥女儿要上来探亲,林姑老爷便托他照应上来的,还有一封荐书,托我吹嘘吹嘘那时看他不错,大家常会岂知雨村也奇,我家世袭起,从代字辈下来,宁荣两宅人口房舍以及起居事宜,一概都明白,因此遂觉得亲热了。”因又笑说道:“几年门子也会钻了由知府推升转了御史,不过几年,升了吏部侍郎,署兵部尚书为着一件事降了三级,如今又要升了。”冯紫英道:“人世的荣枯,仕途的得失,终属难定。”贾政道:“象雨村算便宜的了还有我们差不多的人家就是甄家,从前一样功勋,一样的世袭,一样的起居,我们也是时常往来不多几年,他们进京来差人到我这里请安,还很热闹一回儿抄了原籍的家财,至今杳无音信,不知他近况若何,心下也着实惦记看了这样,你想做官的怕不怕?贾赦道:“咱们家是最没有事的。”冯紫英道:“果然,尊府是不怕的一则里头有贵妃照应,二则故旧好亲戚多,三则你家自老太太起至于少爷们,没有一个刁钻刻薄的。”贾政道:“虽无刁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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