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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0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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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横远岫,檀口破樱唇。钗头翘翡翠,金莲闪绛裙。却似嫦娥临下界,仙子落凡尘。行者笑道:“怪不得我师父要来化斋,原来是这一般好处。这七个美人儿,假若留住我师父,要吃也不彀一顿吃,要用也不彀两日用,要动手轮流一摆布就是死了。

且等我去听他一听,看他怎的算计。”好大圣,嘤的一声,飞在那前面走的女子云髻上钉住。才过桥来,后边的走向前来呼道:“姐姐,我们洗了澡,来蒸那胖和尚吃去。”行者暗笑道:“这怪物好没算计!煮还省些柴,怎么转要蒸了吃!”那些女子采花斗草向南来,不多时,到了浴池。但见一座门墙,十分壮丽,遍地野花香艳艳,满旁兰蕙密森森。后面一个女子,走上前,唿哨的一声,把两扇门儿推开,那中间果有一塘热水。这水自开辟以来,太阳星原贞有十,后被羿善开弓,射落九乌坠地,止存金乌一星,乃太阳之真火也。天地有九处汤泉,俱是众乌所化。那九阳泉,乃香冷泉、伴山泉、温泉、东合泉、满山泉、孝安泉、广汾泉、汤泉,此泉乃濯垢泉。有诗为证,诗曰:一气无冬夏,三秋永注春。炎波如鼎沸,热浪似汤新。分溜滋禾稼,停流荡俗尘。

涓涓珠泪泛,滚滚玉团津。润滑原非酿,清平还自温。瑞祥本地秀,造化乃天真。佳人洗处冰肌滑,涤荡尘烦玉体新。那浴池约有五丈余阔,十丈多长,内有四尺深浅,但见水清彻底。底下水一似滚珠泛玉骨都都冒将上来,四面有六七个孔窍通流。

流去二三里之遥,淌到田里,还是温水。池上又有三间亭子,亭子中近后壁放着一张八只脚的板凳。两山头放着两个描金彩漆的衣架。行者暗中喜嘤嘤的,一翅飞在那衣架头上钉住。

那些女子见水又清又热,便要洗浴,即一齐脱了衣服,搭在衣架上。一齐下去,被行者看见:褪放纽扣儿,解开罗带结。

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肘膊赛凝胭,香肩疑粉捏。肚皮软又绵,脊背光还洁。膝腕半围团,金莲三寸窄。中间一段情,露出风流穴。那女子都跳下水去,一个个跃浪翻波,负水顽耍。行者道:“我若打他啊,只消把这棍子往池中一搅,就叫做滚汤泼老鼠,一窝儿都是死。可怜!可怜!打便打死他,只是低了老孙的名头。常言道,男不与女斗,我这般一个汉子,打杀这几个丫头,着实不济。不要打他,只送他一个绝后计,教他动不得身,出不得水,多少是好。”好大圣,捏着诀,念个咒,摇身一变,变作一个饿老鹰,但见:毛犹霜雪,眼若明星。妖狐见处魂皆丧,狡兔逢时胆尽惊。钢爪锋芒快,雄姿猛气横。会使老拳供口腹,不辞亲手逐飞腾。万里寒空随上下,穿云检物任他行。呼的一翅,飞向前,轮并利爪,把他那衣架上搭的七套衣服,尽情雕去,径转岭头,现出本相来见八戒、沙僧道:“你看。”那呆子迎着对沙僧笑道:“师父原来是典当铺里拿了去的。”沙僧道:

“怎见得?”八戒道:“你不见师兄把他些衣服都抢将来也?”行者放下道:“此是妖精穿的衣服。”八戒道:“怎么就有这许多?”

行者道:“七套。”八戒道:“如何这般剥得容易,又剥得干净?”

行者道:“那曾用剥。原来此处唤做盘丝岭,那庄村唤做盘丝洞。洞中有七个女怪,把我师父拿住,吊在洞里,都向濯垢泉去洗浴。那泉却是天地产成的一塘子热水。他都算计着洗了澡要把师父蒸吃。是我跟到那里,见他脱了衣服下水,我要打他,恐怕污了棍子,又怕低了名头,是以不曾动棍,只变做一个饿老鹰,雕了他的衣服。他都忍辱含羞,不敢出头,蹲在水中哩。

我等快去解下师父走路罢。”八戒笑道:“师兄,你凡干事,只要留根。既见妖精,如何不打杀他,却就去解师父!他如今纵然藏羞不出,到晚间必定出来。他家里还有旧衣服,穿上一套,来赶我们。纵然不赶,他久住在此,我们取了经,还从那条路回去。常言道,宁少路边钱,莫少路边拳。那时节,他拦住了吵闹,却不是个仇人也?”行者道:“凭你如何主张?”八戒道:“依我,先打杀了妖精,再去解放师父,此乃斩草除根之计。”行者道:

“我是不打他。你要打,你去打他。”

八戒抖擞精神,欢天喜地举着钉钯,拽开步,径直跑到那里。忽的推开门看时,只见那七个女子,蹲在水里,口中乱骂那鹰哩,道:“这个匾毛畜生!猫嚼头的亡人!把我们衣服都雕去了,教我们怎的动手!”八戒忍不住笑道:“女菩萨,在这里洗澡哩,也携带我和尚洗洗何如?”那怪见了作怒道:“你这和尚,十分无礼!我们是在家的女流,你是个出家的男子。古书云:七年男女不同席,你好和我们同塘洗澡?”八戒道:“天气炎热,没奈何,将就容我洗洗儿罢。那里调甚么书担儿,同席不同席!”

呆子不容说,丢了钉钯,脱了皂锦直裰,扑的跳下水来,那怪心中烦恼,一齐上前要打。不知八戒水势极熟,到水里摇身一变,变做一个鲇鱼精。那怪就都摸鱼,赶上拿他不住:东边摸,忽的又渍了西去;西边摸,忽的又渍了东去;滑扢虀的,只在那腿裆里乱钻。原来那水有搀胸之深,水上盘了一会,又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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