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节(4 / 5)
三人听完都着实愣了一愣。秦慕白苦笑一声,“看来,江夏王把军报写得这么详细厚实,的确是有必要的。”
“啥?”宇文洪泰直轮眼珠子。
“这么问你吧,你就没查觉,侯君集有什么异恙?”秦慕白说道。
“有!”宇文洪泰牛眼一瞪,肯定的说道,“俺看出来了,他是不想活了!他要去高原寻死!”
“换句话说,他是认定,自己已是一个必死之人。”苏定方接话说道。
“应该就是这样了……”秦慕白徐徐叹息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又紧皱眉头双眼闭合,表情忧愤的摇了摇头。
“哎!……”苏定方也长叹了一声,说道,“侯君集,真真是个桀骜不驯野性十足的血性狂夫。换谁,犯下了他那样的过失,肯定是想着如何补救、如何逃脱。他却是逆反而上,先定了自己的死罪,然后豁出这条性命为所欲为。我猜他是觉得,以此残生全力放手一搏,将一切礼法荣辱都已置之度外。这就好比一个溺水之人明知必死,也要拖上一个人下水,这才够本。”
“说得更确切一点,他就像是被斩落的蛇头,离开了蛇身依旧能够张口咬人,剧毒危险无比。”秦慕白说道,“以往,侯君集一直压抑着他的野性与狂傲,就像是一匹饿狼,脖子上被圈上了铁链子充当了看门狗的角色。现在他挣脱了铁链,那么惨死在他手下的人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了。到头来,他也是必死无疑。”
“真是个疯子!”苏定方重重一击拳,恼火又无奈的吼道。
薛仁贵一直未有插言,这时方道:“慕白,定方,事已至此,我们应该如何行动?我入仕尚浅,朝中的事情我不太明白也不是太懂;对于侯君集,我也不是太了解。但依愚见,抛开政治与礼法不说,单从军事上讲,侯君集这一手,其实不失为一记玉石俱焚的杀招。当然,结局必然是两败俱伤。”
“玉石俱焚,贴切。”秦慕白点头表示认可,说道,“噶尔钦陵奇袭洮州,将我大唐西疆扰了个天翻地覆不可收拾。之后,噶尔钦陵必须逃之夭矢重回高原。他突然东侵的目的,无非是制造灾难为战败的吐蕃赢得喘息之机,同时出人意料的以进为退寻求一条脱身之计。不难想像,大非川战败之后吐蕃人已经无力再战,一则是兵力损失惨重,二则更重要的是他们没了后勤粮草。吐蕃的农业可不怎么样,不像我们中原有这么多的粮食。他们为了打这一仗,不知道存蓄了多长时间的粮草,结果被庞飞一把水就给冲了。在这种情况下,噶尔钦陵势必退回高原谨守不出。但是,他又担心我们趁胜追击。于是在撤退之前先刺伤了我们一刀,让我们忙于疗伤无暇他顾。从这一点上看,噶尔钦陵的确是有够老辣,下手也很阴毒。”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还有比他更狠的!”苏定方道,“噶尔钦陵似乎很了解我们的朝堂与政局,他以为侯君集放走了他,必定会叫悔不迭束手无策,同时少帅这边肯定也会多少受到牵连。他更加坚信,他在西疆搅闹一场以后大摇大摆撤回高原,我们也不敢贸然主动出击杀上高原。因为以往,的确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们中原的兵马,还从来没有杀入吐蕃本土。他料定,既然我们大唐无法对其进行军事报复,那么剩下的,就是我们自己内部追究责任。如此一来,侯君集必死无疑,少帅也会被政敌趁机攻击。朝堂内乱,兰州不战自溃,我大唐针对吐蕃的国策也会因此而发生改变——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定方分析的,合情合理,透彻。”秦慕白说道,“噶尔钦陵的身份,比我们都不同。他不仅是一名军事统帅,更是一位权臣。上马治军下马理政,他权倾吐蕃。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仅仅是出于简单的军事打击目的。刚刚你说了一句话,正与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噶尔钦陵,他万万没有料到还有比他更狠的!不管他有多么老谋深算,他毕竟不是唐人,更不在朝堂之中,不可能如此完全了解侯君集的个性——就连我们与侯君集朝夕相处的人,也未必对他完全了解。于是噶尔钦陵失算了,侯君集,这头疯狂的饿狼非但没有因为失职而恐惧与害怕,反而是头脑清醒的提前看到了自己的结局,然后在临死之前做出了搏命一击!”
“噶尔钦陵这回,就是典型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苏定方说道,“诚如仁贵所言,单单从军事上讲,侯君集这一举动其实并非全无可取之处。噶尔钦陵手握吐蕃半数兵马,出征在外国内必须空虚。吐蕃不像我大唐将将兵马半数屯于关中镇戍京城,他们是部落散居的。许多的时候,他们的兵都是牧民和农奴。真正撼卫逻些城的御茹(相当于皇城御林军)兵马并不多。如今侯君集突出奇兵杀向逻些,倘若真能得手……吐蕃,可就灭亡一大半了!”
薛仁贵接话说道:“不难想像,在西疆闹腾了一阵子后的噶尔钦陵,虽然斩获颇多而且全身而退,但一定是相当疲惫。但若得知侯君集一举拿下了晴罗原然后马上杀向了逻些城,他一定会大惊失色,然后率军在侯君集的身后猛追,慌忙赶回逻些救驾!”这样一来,侯君集没了退路,全军上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要么,真会攻下逻些城立下赫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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