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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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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在两者之间徘徊,能得到什么?又或者兼得?

薛崇训一直都没说话……或许就算选择美人而和吐谷浑开战,只是影响了大略中的一部分,但是整个大布置不就是这么一个个环节组成的么?

从促成扩大“健儿”募兵制的规模,和慢慢等待节度使权力的扩张,距离成功还有很长的路。

他走得这条路,难度很大,成功的可能实在很低,但有什么选择?否则武三思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总算理解了,当一个人要得到,就会失去。一个一心要成功的人,会轻易放弃很多东西。

但薛崇训不是一个什么都放得开的人。他无法战胜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

签押房里的公事总算说完了,众人陆续站起身来告礼。伏吕和慕容嫣刚走到门口时,这时慕容嫣突然回头问道:“对了,卫国公对鄯州熟悉,你知道鄯州哪里卖的丝织物最好吗?明儿就要走了,我想带点东西回去。”

一个出门乘车有人赶车、骑马有人牵马的官僚,薛崇训其实对这座城市也不熟。但他想起程婷曾经提过一家绸缎庄叫扬州织造。于是他便随口说道:“听说扬州织造不错。”

慕容嫣嫣然一笑,有点深意的一个笑容,“听起来应该可以哦,扬州运来的?那是好远的地方,很难买到哦。”

薛崇训脱口道:“有的人东西,确实有钱也买不到。”

慕容嫣很平和地点点头,转回头去,不慌不忙地走了。

薛崇训从炕边走了几步,重新坐到他经常坐的梨花木椅子上。王昌龄也收起了案上的卷宗纸张,叠到一块儿,在案面上轻轻一杵,弄整齐了放到一边,准备吃饭。

等了一会,杂役便送衙门里的公家饭来了,菜式很简单,两个菜、一粗碗汤,这是按照律法定制的公家午膳规格。在汉人帝国,虽然有各种贪腐纸醉金迷,但理念是儒家的仁政爱民,以“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为根本,明面上不可能太浪费。

薛崇训还好晚上可以回去吃程婷做的,王昌龄在鄯州没家眷,一直就吃这种公家饭。这时薛崇训突然有些同情他,便笑道:“咱们衙门养着一些官|妓,平日还不是闲置着,少伯没事去放松一下,别老是这么绷着。”

王昌龄慢吞吞地放下筷子,抱拳道:“主公好意心领了,只是父兄在时,嘱咐我:年少应固本培元,不然则父兄之过也。我不敢忘记父兄教导。”

薛崇训听罢心道,也对,还在长身体先养好点,以后才有能力玩更多女人。他笑了笑便说:“别客套放筷子,吃,吃了再说。”

薛崇训吃了两碗饭,然后拿起粗大碗里的汤勺舀了两勺汤在饭碗里,用筷子涮了涮,让饭粒都混到了汤里,然后扬起头一口气喝到嘴里,吞最后一口时,让汤在嘴里包了一块,嘴里的食物残渣都不见了然后才吞下肚里。

王昌龄好像也对薛崇训的这个生活细节很有兴趣,每次和薛崇训吃饭都会看几眼。现在王昌龄也学会了,不过他不是喝汤,而是倒茶到碗里,稍微改了一下。大概他觉得这样不浪费粮食吧。

待杂役收拾了碗筷,就端茶上来了,还有两碟茶点各放在薛崇训的桌案和王昌龄的大案上。

薛崇训一面揭开杯盖,一面开始想刚才慕容嫣的那个笑容,还有她的那句话。绸缎庄,是要在那里私会?

这时王昌龄站了起来,说道:“我四处走走,歇一会再来办公。”

薛崇训点点头,抬起头随意作了个动作,继续想慕容嫣那事儿。

偷偷

树上的薄薄雪迹在阳光下迅速消融,远远看去竟然能发现浅浅的绿意,薛崇训这才意识到春|意确实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渐渐到来。

毡车驶过大街小巷,有一条小巷子里有一群孩童正在嬉笑玩闹。有的围着一个插着扫帚的雪人转圈圈,有的揉着地上的积雪相互投掷玩闹,还有个大约几岁的小|屁|孩在那张着嘴仰天大哭。

薛崇训放下竹帘,拉了拉麻布葛衣的交领,闭上眼睛小眯了一会。车轮转动时叽咕叽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让人感觉到时间在流逝。

马车在东市外的一条窄街里停了下来,这里是一家酒楼的后门,他们要采购菜肴原料送米运垃圾出去不可能从前门走影响生意,便会在后门过往。进出的都是店里的苦力杂役等人,这时一个身穿一尘不染白衣的少女从里面走出来,倒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她自然就是白七妹,径直走到了毡车跟前。旁边骑马的壮汉都认得她,自然没有丝毫阻拦,任她大模大样地去拉车门。不料她刚伸出手,薛崇训就帮她把木门推开了。白七妹怔了怔,大概在男尊女卑的社会被一个有身份的男人服侍有点不习惯,她随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上车去了。

她取下头上的帏帽,顿时露出了如雪一般白的一头头发。白发红颜,每次薛崇训见到她没有洗染头发的模样都会觉得很异样,仿佛自己不是置身有板有眼礼制严格的封建社会,而是在某武侠世界里,里面有各种奇装异服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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