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2 / 4)
有件小事想问问李相公。”
李守一这人平时很古板,和他私交不错的人很少,听得薛崇训上来说话,便站定反问:“王爷有何事?”
薛崇训看了一眼他紫袍下摆上的泥点和未烫平的衣料皱褶,说道:“去年崔侍郎家出了事,李相公和京兆府某官去现场堪劾……那件事你可记得?”
“记得。”李守一突然眉头一皱,“王爷……”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正巧后面有几个官员陆续上来,他便说道,“一会朝会之后咱们再说几句如何?老夫也正好想对王爷说那事,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此甚好。”薛崇训一肚子纳闷和好奇,但还沉得住气。
等无甚趣味的朝会之后,大员们习惯性地往北走,薛崇训和李守一反倒向南行了一段路,在一处空地上说话。
李守一的神色不太好,有些愧疚地说道:“两月前京兆府一旧僚生辰,因未逢整十,就在家中请了几个以前几个交好的旧友饮酒,不料酒后大伙说异闻趣事说得兴起,王少尹就把去年崔家以银丝引雷的事儿说了出来……”
薛崇训的脸色骤然一变,冷冷道:“李相公不是说此人靠得住,不会泄漏?”
李守一正色道:“我是嘱咐过王少尹事情利害,叫他切勿说出去的,哪想得他酒后失言。”
薛崇训责问道:“两个月前的事,你竟然瞒我这么久?”
“事发当晚老夫便叫几位同僚勿要提起,而王爷尚在陇右,哪来得及告知?时日一长,发现并无异样也无流言,老夫便未特别重视,只待机会恰当之时知会王爷……您今日为何突然问起,难道有何风声?”
薛崇训道:“前几日我在府中设宴遍请同僚宴饮,独有黄门侍郎崔日用没有来,连份礼都没有。我只是直觉不太对劲,今日正逢李相公,便随口一问,哪想得果然事出有因。”
李守一的神情有些惊讶,大抵是没料到薛崇训竟然如此细心,嗅觉很强。他皱眉沉吟片刻:“凡事都要真凭实据,此案已结,就算有何风声也只是空穴来风。”
薛崇训冷笑道:“李相公做了丞相之后果然分不清黑白了。”
李守一老脸微微一红,吹着凌乱的胡须瞪眼道:“老夫帮着王爷掩盖此事,可曾得过什么好处?不过在其位谋其职而已!若非顾及本分,老夫便将此案刨根问底有何不可?”
“李相公这会可没有以前管冯元俊时那般底气十足了,您可知为何?”薛崇训心里很不爽,便挖苦道,“因为您现在自己也分不清正义……李相公可以分不清,可崔日用他们家发现亲儿子死得不明不白,他们可分得很清。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李守一皱眉道:“崔侍郎应能顾全大局。”
“你敢保证?”薛崇训瞪眼道。
其实薛崇训也不认为崔日用会干什么,要在桌面上闹,他没证据;谋反?他们家是山东门阀,干这种高风险的事儿也得掂量掂量整个家族的兴衰存亡不是。
让薛崇训心里添堵的是,这件事如果私下里流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主要还是担忧自己在士族门阀心里会留下很不好的印象。这对他的前程安危十分不利,因为此时的世家大族很有影响力,就如明朝的文官集团一样的能量,连皇帝都会明智地拉拢他们。
秋高
从李守一口里确认到那事儿让薛崇训心里有些添堵,但总算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烦;当他们说完话准备去紫宸殿见太平公主时,又被告知太平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没见着人,这时候薛崇训心里就很有些不安了。
五天前的朝会就没见到母亲,当时听御医说无碍,人总是有伤风感冒等微恙的时候,薛崇训也没在意,可是这都五天了怎么还没好?他是明白母亲的,她虽然掌权但自知是女人与法理不符,所以平日并无懈怠,入住大明宫后几乎没有闭门谢客的时候。
一行宰相等七八人听宦官鱼立本传了旨意,都回身准备去政事堂,唯有薛崇训叫住鱼立本道:“我想去寝宫视探母亲大人。”
鱼立本那清瘦的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王爷是殿下的长子,杂家自然不好劝阻,但是……这样罢,王爷随杂家去承香殿,杂家进去禀报说王爷已经到门口了,瞧瞧殿下见您不。”
“如此就有劳鱼公公了。”薛崇训客气地说道。其实此时的唐朝宦官没什么权力,一个官宦根本没胆子和能耐阻拦勋亲大臣,鱼立本不让大伙见太平公主,只是充当了个报信的角色,传递太平公主的命令而已。不过薛崇训有前世记忆,知道宫里的宦官有时候是很强大的,所以平时对鱼立本等人还算客气。
“没事没事,嗨呀,杂家和王爷是什么交情?只要杂家能做到的,自然尽心。”鱼立本那张清秀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色,心情的很好的样子。他总觉得大臣们内心在鄙视他是个宦官,独独这个王爷薛崇训对自己一向都很尊重,让他感觉很好,话里流露出的友谊倒有好几分发自内心。
二人一面向承香殿走一面说话,薛崇训想从鱼立本口中打听点实情,但很快发现鱼立本也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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