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3 / 4)
笑一面在心里琢磨了一阵,便趁机试探道:“汗王喜爱中原之物,倒与我十分投机。不过鲜卑族人也难免有人心有敌意,加强两族信任任重道远啊……”
慕容宣的神色一黯,“唔”了一声也不多言,他的汉语说得十分流畅,就连口气之中露出的语气词也用汉语,且颇有神韵。
“不知晋王对草原上的游牧族印象如何?”慕容宣问了一句,见薛崇训默然不答,便说道,“自古以来,中原以外的游牧铁骑多发袭扰,汉人恐怕无多好感甚至恨之如虎狼……”
薛崇训蓦然之间有些感触,便吟了一段诗经,“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真猗……”
这时慕容宣直视薛崇训道:“民生疾苦天下皆同。草原之苦犹胜中原,天道不好或冬天风雪太大苦寒交加人马牛羊冻毙太多,我们就无法过冬,天灾时就有人祸,相互攻伐劫掠入寇中原屡有发生,无论胜败,付出大量族人死亡的代价后才有足够口粮过冬;或遇疫疾干黄,以人为食同族相残屡见不鲜。草原隔壁上旋而兴起,旋而骨肉相残甚至族灭也是常见之事。”
慕容宣叹了一口气又道:“晋王所言极是,王城一直都有贵族认为我们顺服大唐非明智之举,但我认为自己做得没有错……汉皇居天下中央千秋万载长盛不灭,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我族愿与大唐长修和睦长远之计,那些受眼前蝇头小利引诱的人鼠目寸光不足为伍。我也希望在吐谷浑艰难难以为继之时,大唐能开边援救或以粮易马或借粮度关,以保我鲜卑子民少受饥寒残杀之苦……”
慕容宣的目光很明亮,诚意不能让人有丝毫怀疑,薛崇训松了一口气道:“那汗王可能制服那些心怀不满之人,以免在关键时候破坏大局?”
“晋王大可放心。”慕容宣自信地微笑道,“我慕容氏被尊为汗不是一代两代的事。”
薛崇训也露出了笑容,端起茶杯道:“明日一早我便率骑兵主力奔袭吐蕃大营,后方辎重粮草就靠汗王的十万铁骑与杨思勖的四万唐军守住阵脚了,以茶代酒,愿联军携手相助,成就大业!”这句话才是薛崇训今晚造访的目的。
慕容宣道:“世间如棋……我用晋王的话回赠,候你旗开得胜。天命或不可违,命运或不由己,但人仍可自主行动,改变一切那样的人才可以开创自己的功业。”
……
次日五更,薛崇训已集结精锐步骑约六万八千人,以骑兵为主力轻装准备,并与慕容宣和杨思勖告别。泛白的东方天幕为背景,一列列的汉军骑士扛着长兵器从视线中走过;天刚蒙蒙亮,薛崇训看不清他们一个个的长相,但那大唐盔甲的形状和迎风旗帜中的汉字,是让人那么亲切!在遥远的西北边陲,了无人烟的荒野,这里聚集了大批的汉人健儿,挺拔的身影好似那族人的脊梁。
薛崇训在马上抱拳与留守的汗王将领道别,看向慕容宣时不禁说道:“昨夜汗王所言民生之疾苦各族相同,我很赞同。但我们都无法阻止这一切攻伐屠戮的发生,那么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薛崇训是吃汉民耕种的粟米养活长大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这里不顾性命效死社稷的儿郎全部都是,我们就无法怜悯大唐的敌人!”
他说罢策马头也不回地带着部将策马而去,在列列铁甲中大喊道:“一举击破犬戎铁骑,为国家社稷的兴亡而战!”
众军高呼万岁,薛崇训又大声喊道:“薛某与诸将士兄弟并肩作战……出发!”
微微的晨曦中,大营前头的两排号手抱着人高的巨大号角,鼓足了腮帮吹奏出一声声苍凉遒劲的号声,这音乐是如此的单调没有变化,但一声接着一声的重复仿佛不断高升直冲云霄,在辽阔的大地上回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号声之后便是鼓声,由慢而快,一个壮汉用撕裂一般的嗓子嚎起来,薛崇训都没听清歌声中的字眼。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南渐行渐远,四顾周围,全是马。
路上张五郎等将领问薛崇训道:“此战如何布阵作战?”
薛崇训道:“这么多人还能怎么布阵?追上吐蕃兵之后,待敌迎战便在其正面摆开决战,分左中右三军,轮番进攻,谁强就谁赢。”
众将以为然,薛崇训又向各部将帅下令严明军法:进攻的部队如未接到后退的军令,全军溃败者校尉以上将领皆斩;临阵擅自后退者当场处斩;劫掠到的吐蕃军之马匹财物,不必上交而论功瓜分。
六万多大军轻骑奔袭,日行百余里,走了两天,第二天前军就遇到了吐蕃的零星人马斥候,都以击杀逐散,直到追到了吐蕃的主力。
吐蕃军已经撤出乌海城,并度过了南边的一条黄河支流。他们带着大量的辎重自然是跑不过唐军的轻兵奔袭,便被迫在河南岸的旷原上摆开迎战。
唐军主力越过乌海城,分兵进城搜索发现没有什么可抢的,只剩一部分吐蕃重伤兵和老弱,于是唐军便把他们全屠|杀了。然后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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