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娘娘家的日常生活 第48节(2 / 4)
?等陛下全然偏袒一边的时候说?你忘了当年先帝是如何偏袒庶子的了?”
闻衍下意识到了缀霞宫。钟萃等人正对才送来的摇风机好奇,见他来,纷纷朝他行礼,钟萃如今身子不便,闻衍已经免了她的礼,早两月钟萃还去永寿宫陪了高太后,如今却是不去了。
摇风机被启动,引来的风比蒲扇等可大多了,钟萃仰着小脸,舒服的喟叹了一口,天子到缀霞宫,第一件事必然是上课,宫人们上了茶水冷饮便纷纷告退。
闻衍照旧捧了书讲了一段,又问过了钟萃今日的作息来,这才往后靠在椅上闭目养神,脑海中,范太傅的话不断的向他诘问而来,闻衍仿若见到了先帝,他不齿冷笑,笑他到底步了他的后尘。
闻衍蓦然睁眼,钟萃小心翼翼的看过去,正觉得今日的陛下有几分奇怪,便听他问了句:“朕问你一个问题?”
钟萃还当是陛下要考校她功课,端正坐着,轻轻点点头:“陛下请讲。”
闻衍看着人,脸上极淡,他目光定定看着人,又仿佛在审视一般:“嫡与庶,孰高?嫡与庶,有何区别?”
钟萃一愣,脸色黯了下来,她抿了抿嘴:“嫡高与庶。”
事实就是如此,嫡子女高于庶子女,无论庶子女才学多高,有多努力,出身总是他们身上的一道污点,在谈及嫡庶时,总会矮别人一头。
可是,谁愿意成为庶子女呢?
风有些大,扬起钟萃的一缕发,叫她心中都跟着飞扬起来一般,下意识张了嘴:“可是陛下,谁愿意成为庶子女呢?谁愿意自己天生矮别人一头呢?若不是卖身做妾,为何会诞下庶子女来?若不是娶妾生子,又如何有庶子女来?”
闻衍幼时便敢质疑书中所言,自是大胆的:“所以呢?”
钟萃仿佛心中有一股气,这股气从上辈子带到了这辈子,叫她所有的埋怨不公都通通压制了下去,她一字一句的:“陛下与我讲过泰伯典故,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可见先民圣贤是以德论品行,而非以身份论品行。”钟萃咬咬牙,到底把话说了出来:“嫔妾认为,嫡与庶,没有区别!”
闻衍眼眸微眯,目光格外凌厉,周身威严赫赫,缓缓沉声:“你可知你在说甚?”
钟萃轻轻点了个头。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闻衍扔下书,断然起身,脸色一片沉怒。没有区别,没有区别,如果没有区别,那这皇位便人人皆可得知,如何还有妄图染指,如何还有伦理纲常,长幼有序,嫡为先,庶为次!
范太傅的话犹言再耳,仿佛印证了他的话,帝王的恩宠,到底是叫她生出了过多的心思来了!
闻衍拂袖而去。
这是天子头一次如此勃然大怒,周身气势毫不遮掩,缀霞宫宫人战战兢兢匍匐于地,只能见到天子重重从面前走过,炎热的天,天子衣摆翩飞,宛若寒风冽冽。
等天子离开,宫人们这才回了神,芸香几个跑进殿中,一眼就见到跌坐在地上的钟萃,脸上顿时一变,跑过去把人扶起来:“姑娘,有没有事,奴婢这就请了太医来。”
钟萃先前凭着满腔的一口气把早就埋在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现在话讲了,气散了,她整个人顿时软作一团,背心汗湿,如同被从水中捞出的一般。
心里话说了出来,钟萃现下又有些后悔。她咬咬嘴,扯住了芸香:“我没事,叫人备水来。”
“姑娘当真没事?”芸香在她身上再三看过,确定钟萃无事,这才叫人去抬水。钟萃因着身孕,无法像其他宫中一般常备上许多冰盆来,常常需要清洗身上的汗滞,宫里也单独为她备上了温水的。
钟萃点点头,轻轻阖上眼,靠在扶栏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也不知如何就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讲了出来。泰伯典故,依照书中所言,先贤是看重德行传位确实不错,但嫡与庶没有区别这番话却是钟萃在狡辩。
古公亶父有三子,长子泰伯,次子仲雍,三子季历,知三子季历的儿子姬昌有德行,便传位给季历,长子泰伯和次子仲雍避居至吴,亶父死后,泰伯不回,把君位传让为季历,而季历传位给姬昌。
圣人道泰伯品德高尚,百姓不知该用何等言语夸赞他,从而更能彰显泰伯的德行,认为把天下让与贤明君者为大善,只有如此天下才可得到治理。
三哥钟云辉在写这一段注释时还曾写下了另外的观点,他更认同史记中太史公“以避季历”,泰伯若是主动让位,又何须避季历,且还避到当时边缘的莽荒之地,他更认为泰伯是被逼而躲,是为了躲避季历,这才断发纹身。
但无论是主动传位,或是以避季历,季历登位都是在长兄们出逃之后才得,大位这才落到身为三子季历的身上,需长子泰伯礼让,王位传长而非贤,传嫡长而非其他。亶父三子皆为嫡子,出自妻太姜膝下,又被成为贤夫人。
王位之争早已不可考,但自圣人起,便一直遵循的是以嫡长为先。钟萃只拿一部分德行之说开了口,借此道出心中所想,惹得陛下勃然大怒并非难以理解。陛下身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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