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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2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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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上心?开什么玩笑。她把秦家的独门心法都教给我了,你说是谁对谁上心?”

屋外的裴渡,脸色难看了下来。无奈,他如今被囿于这个倒酒的人的身体里,不论怎么样掩耳盗铃地捂住耳朵、跳脚、怒吼“快闭嘴”,也阻止不了过去的自己继续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很快,宓银嬉笑的声音响起:“这都半年了,我看你玩到什么时候,这出好戏要怎么收场。”

“急什么,我可还没玩够。等玩腻了再说呗。”

这句话,语声清晰、一字不漏地传进了空气中。

秦桑栀佝偻着背,捂着受伤的肩,站在一墙之隔的阴影中,好像凝固成了一尊雕塑,安静地听完了她为之冒险闯进聚宝魔鼎的人,是如何把她当成谈资,用最轻浮戏谑的不逊语气,来描绘她的。

幻境画面终止在了这个地方。裴渡在一阵剧烈的绞痛里醒来了,发现自己躺到地上,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青铜沙漏,还在那间四面漏风的房间里,十个指头都已经抠出了血,昏睡中也咬牙切齿的。

外面天色已暗。冷风呜呜地吹着,如鬼哭狼嚎。

房间里又黑又冷,没有灯和吃的。

如果一切都没有变,如果能回到往昔,在这个时辰,他应该正在和秦桑栀一起吃饭,吃他二十岁的那碗长寿面。

不知道是不是麻痹已久的肩伤牵动了心脏,一呼一吸都紧抽着,涩涩地疼。裴渡的眼底密密匝匝地浮出了猩红的血丝,青铜沙漏被他一把推开,撞出了闷响声。

他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像一头大受刺激后,在困境里找不到出口的暴怒的野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间,他转向床铺上的尸身,恶狠狠道:“秦桑栀!”

“……”

床榻上的尸身安安静静的。如果她还活着,大概会伸手捏他的脸颊一下,让他别那么急躁,慢慢地说。

裴渡的眼睛忽然红了,重重地喘着气。

他想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他一直都以为,秦桑栀肤浅地喜欢他的外表,也喜欢他装出来的那些好的地方。

但原来,在三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他不怀好意,已经看过他装乖的表象下真实不堪的一面,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了。

为什么她还要装做没听见那些难听的话,还要对他那么好,一点点地温暖他,试图引着他向善?

付出了这么多,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会不会……她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她不是在装死,绝情蛊发作也是真的?

这个疑问反复地刺戳着裴渡的神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更希望得到哪一个答案。

可惜,这世上唯一能给他答案的人,永远都不会说话了。

对真实答案的恐惧夹杂着某种卑微的希冀,会成为一把他永生永世都解不开的枷锁。

不过,不管秦桑栀喜不喜欢他,这场游戏,他还是赢了。

裴渡刻意而僵硬地发出了两下笑声,笑得却很难听。

感觉不到任何快慰,好像心脏有块肉烂掉了,蛀空了,牵刺得他的脑海一阵阵地胀痛。

这不可能,他已经赢了。不管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对他的区别,也只在于赢得多还是赢得少而已。

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对,他这一定是……高兴过头了。

裴渡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着抖,蹲了下来,展臂抱着自己。手抵住了脖子,摸着那枚玉坠和两颗小金虎。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稍微地抵御住那种无孔不入、让他手足无措的恐惧和抽痛。

裴渡在这间废弃的客栈里住了下来。

在很多年前,他决意要杀掉和董邵离沾亲带故的所有人,连狗也不愿放过,如此方能解恨。

如今,秦桑栀死了。那个可恨的秦跃,还活在世上。

按道理,裴渡应该尽快处理好秦桑栀的尸体,治好肩伤,去弄死秦跃。结束了这堆破事后,再换个地方,逍遥自在地过活。

可不知为何,裴渡就是不想动,每日就守着一具尸体。

人死以后,若是置之不理,按照自然规律,不出数日,尸身就会开始腐化。

但魔修之所以为魔修,就是因为他们能弄到一些违背法则的东西。

早年,裴渡在各处游历时曾得一物,名唤灭明珠,约莫人的黑睛大小。将它置入尸身舌下,即可延缓腐化,甚至能保存尸身好几十年。

或许,还是因为不肯死心,抱着一丝“秦桑栀不喜欢他,绝情蛊也没发作,她只是偷偷练了龟息气功在假死”的心思,裴渡将乾坤袋翻了个底朝天,将这颗珠压进了她的舌下。

死人没有感觉,也不会疼。裴渡拉开她下巴与舌头的动作,却轻柔得仿佛怕弄疼她——尽管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份毫无意义的小心翼翼有多可笑。

放妥了灭明珠,裴渡用布巾给她擦干净了脸和脖子,就蹲在旁边,专注地看着,慢慢地,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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