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4 / 5)
礼皱了皱眉头。青年刀客抱以冷笑。
轩辕青锋不担心有歹人出没于龙虎山,何况身边十余人都武力不俗,她更是放心,轻轻跃过几块溪中大石,来到小潭附近站定,这才看到身穿龙虎山道袍的道人面容平平,道袍有缝补,只算是简朴素洁,并非最能彰显天师府身份的纡黄拖紫,轩辕青锋心思缜密,跃上有清泉趟过的青石落地时,刻意加重了步伐,但那中年道人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呼吸吐纳功夫也仅是一般。道士神情专注,面朝幽潭,手中提着一根青竹鱼竿,似乎在垂钓。竹竿长线沉潭,不是那些持竿无线故弄玄虚的风流名士,轩辕青锋实在腻歪了那些沽名钓誉的读书人,若是这道士甩出鱼竿却没鱼饵,以轩辕小姐的脾性,定要一顿痛打!
道士身侧摆了个竹编小笼,放了几颗香气扑鼻的朱红野果。
轩辕青锋微笑道:“是不是打扰了仙长垂钓?”
中年道士目不转睛,泛起笑容,摇头道:“不打紧,惊扰不到贫道想要钓起的鱼儿。”
宋恪礼环视一周,坐下后温声道:“不知道长以何物做鱼饵?又不知此潭深几丈?”
青年刀客已经手握刀柄。
连轩辕青锋都察觉到这名日后有望与顾剑棠一较刀法高下的莽夫那股子杀气。
他认定一事后,从来是直来直往,上徽山牯牛大岗是如此,见到她后亦是。轩辕青锋对此无可奈何。
中年道士宛若不觉杀机四伏,指了指竹笼野果,给出第一个答案,继而平静道:“贫道至今也不知此潭深几许。”
宋恪礼明面上依旧温良恭俭,追问道:“敢问道长所钓何物?”
道士丝毫不藏着掖着,以淡然语气说了个石破天惊的真相:“是一尾大鲵,它曾吞了件器物,贫道想讨要回来。”
轩辕青锋试探性问道:“仙长可是垂钓那大蛟鲵?”
中年道士当真是不谙世情,点头道:“正是。”
青年刀客冷笑一声,也是直来直往,即将抽刀,他不出刀则已,一出必见血。也丝毫不在意这装神弄鬼的道士是否感知到杀意。
我有一刀,天下哪颗头颅割不得?!
道士轻轻叹气,放下竹竿,瞥了眼竹笼,转头笑道:“今年钓不成了,剩下几颗果子,你们不嫌山野果实脏的话,可以充饥解渴。”
宋恪礼笑而不语,纹丝不动。
莫名松手的青年刀客大大咧咧座下,抓起野果,先递给轩辕青锋,她摇了摇头,他便直接丢入嘴中,笼中剩下三四颗,也一并吞下。
中年道士笑了笑。
轩辕青锋问道:“仙长在山中哪座道观修行?”
道士摇头道:“孤魂野鬼一般,居无定所,好在偌大一个道教祖庭还容得下贫道。”
宋恪礼冷不丁问道:“小子有一事不解,请道长解惑。”
中年道士点头道:“请说。”
宋恪礼挥袖坐下,像是要与道士好好坐而论道一番,沉声道:“家父论及儒释道三教,曾言佛是黄金道是玉,儒教方是粮食。金玉虽贵,但有它不多,无它亦不少,但世道如人身,一日不可无粮。”
中年道士语调古板地插了一句:“一日无粮其实没关系,饿不死人。”
轩辕青锋目瞪口呆,心中大失所望,哪有这般胡搅蛮缠的辩论,原本因道士于深山碧潭垂钓大蛟鲵而生出的神仙气度,都一扫而空。
刀客哈哈大笑。
宋恪礼养气功夫不弱,半点不怒。
好在道士附加了一句:“可若是无粮断炊久了,确实要出事。”
宋恪礼继续平声静气说道:“家父承认正邪之别,但否认有三教之分,道长以为如何?”
中年道士点头道:“善。”
宋恪礼脸色凝重了几分,“可家父忌惮于朝野上下仍未盖棺定论的王霸义利之争,只敢公然诉说三教宗旨皆要为万民谋一条出路,提出修身利人四字,儒偏此道不成儒,佛离此道不算佛,仙差此道不登仙。无论三教,只要常行阴德,忠孝信诚,全于人道,离大道便不远矣。”
道士微笑道:“君子不立危墙下,这是两千年前张夫子所言,你父亲能有这等眼光魄力,已算不易。贫道窃以为人能修正身心,聚真精真神,自可孕育大才大德。至于根柢何在,是在儒家那边,是释门那边,还是贫道所在的道教这边,倒也无关痛痒。不过道教既然以道字带头,不管百年千年,后人说起,终归占了先天优势。至于那张夫子门生编撰而成的圣贤书,可算是道理讲尽,但书生气难免重了,订了规矩是好事,也树起了樊笼。夫子圣贤,毋庸置疑,仰之弥高,可再高的门户,也有门户之见,若能早生两千年,贫道倒要去面对面斗胆说上一句:夫子以为孟浪之言,而我以为妙道之行也。”
不说宋恪礼与轩辕青锋,连这辈子就没碰过书籍的青年刀客都呆若木鸡。
这道士瞧着撑死了才到四十不惑之年,口气倒是能把天地都塞入嘴中!
夫子两千年前已将道理说尽,这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