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节(4 / 9)
的水,你老娘要是在屋子里,老子能让她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那酒楼伙计哪里敢反驳什么,忍着吃痛小声呻吟着,比起那一脚,这类脏言荤话反倒是轻得不能再轻了,在西域这点算得了什么?连下酒菜都称不上而已。哪怕是他们这些二三十岁在这座城里土生土长的市井底层角色,也或多或少知道些内幕,早个二十年,多少流难至此的男女,实在是没法子凭本事活下去了,不知有多少金枝玉叶就在光线昏暗的私窑里“待客”了,而给她们把门望风招徕生意的男子,说不定就是她们的爹,甚至是当家的男人。所以如今好些上了岁数的老汉,如今晒着日头等死的时候,总喜欢拿捏着架势对他们这些年轻人来上大同小异的这么一段,“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呀,可真是生晚了时候,咱们正值龙精虎猛的岁数,就遇上了好年岁,那些从东边来的娘子,不论是十几二十多岁的,便是三十好几四十岁的,也比你们如今街上瞧见的女子都要水灵太多太多了,她们的皮肤啊,摸着就真跟上等绸缎似的,虽说她们总扭扭捏捏,喜欢让人熄了油灯再做那事儿,否则就要加钱,但这也不算啥个事,因为等你真压上了她们的身子,就晓得那份快活喽,这等艳福,你们这帮兔崽子啊是甭去念想了。”那汉子没有搭理这帮眼窝子浅到装不下半碗水的年轻无赖,径直离开,就算离远了那间屋子,仍是心有余悸,他有句话没那脸皮说出口,当他跨过门槛的时候,仅仅是给那人瞥了一眼,差点就迈不开步子,若非那人笑了笑,没有继续“刁难”,他就已经打起退堂鼓高高竖起降旗了,可当他好似吃足吃奶的力气向前走出七八步,已是汗流浃背,好歹也是刀口舔血小二十年的亡命好汉,却根本就不敢坐下,只是轻轻抱拳,说了句叨扰公子,等到那公子点头一笑,他这才有那精气神去挪步转身,否则恐怕就要跟一根木头那样在那儿杵着等死了。
这汉子站在二楼楼梯口停住身形,越想越纳闷,他卢大义年纪轻轻就已是春秋某个亡国的一条军中好汉,这么多年身手把式都没有丢掉,甚至到了这座古代西域都护府,还靠着际遇跟在此隐姓埋名的江湖前辈学了好些独门绝学,多少次趟在血水里的惊险厮杀,如今更是摸着了小宗师的门槛,在好事者排出的外城二十人高手榜上虽说敬陪末座,名次不咋样,可好歹是上了榜的人物,难不成真如那个垂垂老矣的师父所说,西域这地儿闭门造车出来的所谓高手,成色太差?比起中原正统江湖差了十万八千里?卢大义十九岁就跟随恩主逃亡到了西域,以往又是军中锐士,对故国故乡早也淡了心思,至于那离阳王朝的江湖,更是从未涉入,总觉得这座城市就算是西域的国都了,能够在这里出人头地,打拼出一番事业,比起中原高手就算逊色,也差得不多,坚信内城高高在上的十大高手,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比肩那什么天下武评宗师,也总该有两三人可以有资格上榜。只是今日跟那个年轻人不过打了个照面,卢大义就猛然惊醒自己井底之蛙了。
那个世家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身上真的有一种“势”,常年不苟言笑的师父以前唯有偶尔喝着小酒喝出了兴致,才会眯着眼跟他说起这种云遮雾绕的玄妙境界。还说高手过招,跟医家圣手的望闻问切是差不多的门道,望之气势兴衰不过是第一步,听之言语中气高低的第二步,接下来才是互报名号来头,来确定是否生死相向,最后才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去切磋的切,那时候多半就是生死立判的惨淡结局了。卢大义对此原本不当回事,在西域待久了,习惯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习惯了逃不出一个钱字的暗杀截杀和搏杀厮杀,哪会管你是什么宗门帮派的?只要断人钱路,任你是天王老子也要挨上一刀。在西域这块天不管地不管的土壤田地上刨口饭吃的男女,生死由不得你当回事,既然连生死都顾不得,还管你是不是过江龙是不是千金之子?若非卢大义珍惜来之不易的武道境界,终于有了成为一方宗师的希望,今日吃瘪后早就拉拢上几十条好汉去堵住房门了,若是还吃亏,那就再喊上外城那几位对脾气的榜上高手,万一外城不行,终归还有内城那些终年养气的顶尖菩萨,西域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西域是西域人的西域,内讧不去说,可要说外人想来此拉屎拉尿,不管你在中原或是在北莽如何呼风唤雨,都得乖乖交钱!这二十年来,卢大义见过的过江龙给这座大城折腾得剥皮抽筋还少吗?光是死在他和兄弟手上的,就有七八号极其扎手的人物,有死在女子肚皮上的,有先伤在稚童袖中刀然后死在几百号人群殴中的。卢大义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下了心头浮起的杀机,招手喊来一个信得过的店伙计,让那孩子去跟酒楼掌柜打声招呼,说乙等房戊字房那个年轻人不能动。
那个十六七岁就已经杀过人的少年难得看到卢爷如此脸色阴沉,不敢造次,忙不迭跑去传递“军情”,不忘回头瞥了眼卢爷走下楼梯的伟岸背影,在少年心中,这般好像坐在尸骨堆里豪饮醇酒消受美妇的男人,就算是西域最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了。别的不说,卢爷去上等窑子喝花酒,平日里看他们这帮愣头青都不正眼瞧的狐媚娘们,在收卢爷银子时总是会打个大大的折扣,甚至给卢爷白睡了身子也没怨气,据说少不了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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