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节(2 / 4)
孙女都有了,贺家香火终究没断。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老人笑了,“我知道你当年跟我女婿争过,也埋怨我最后选了他当女婿,没选你。所以这些年在虎头城,你小子没少跟我别苗头,就我这脾气,要是换成三十年前,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中年校尉翻白眼嘀咕道:“打得过我嘛。”
老人也懒得跟这个小子计较什么,由衷感慨道:“不算在中原那么多年的南征北战,在北凉扎根也快二十年了,有了个家,过得还都是太平日子,即便家里死了亲人,孩子们终归还能披麻戴孝,不像我年轻时候的那个春秋乱世,活着的比死了的还要艰难。我这个老头子偶尔还乡,看着孩子们每天练字,那架势,有模有样的,握毛笔比我这个爷爷拿枪矛还要娴熟,在书斋外听着他们的读书声,如今这北凉的世道啊,真是好。”
老人拍了拍宋校尉的肩膀,“这样的好世道,能多几天是几天。我呢,不管今夜城门还能不能第二次开启,都不打算回了。你让我以后下马去城头跟北莽蛮子打,杀不了几个人的,不如在马背上多杀些。小宋,这么说了,你还跟老标长抢着出城吗?”
中年校尉缓缓抱拳,但是很多话,始终没能说出口。
老人哈哈大笑,大步走开。
结果屁股上给那姓宋的家伙踹了一脚,后者一阵风似的跑下楼,只撂下一句,“老标长,当年没抢走你女儿,我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踹你一脚,别生气啊!”
老人随手拍了拍身后甲胄,笑道:“小王八蛋玩意儿!幸好当年没选你当女婿。”
……
北莽日夜攻城,城外战场上燃烧着一堆堆摆放有序的巨大篝火。
虎头城内外凉莽双方,都早已经习以为常。
正子时。
在道教炼丹典籍中被视为“阳生之初,起火之时”。
虎头城直通三门的三座广场上,各有一支骑军开始披挂上阵,马鞍悬挂长枪,腰佩凉刀,不负弓弩。
正北方位的为首老将,伸手握起那杆当年从西垒壁一员西楚将军手上夺来的长枪,笑道:“老家伙,跟我姓贺了以后,没委屈了你吧?”
当那声大门缓缓开启的吱呀声传来,老人猛然一夹马腹,开始冲锋。
为了配合三支骑军尤其是正北骑军的出城,又不至于过早泄露迹象,在子时前一刻北门城头箭雨特别针对了城门口附近的北莽蛮子。
所以当措手不及的北莽步军发现城门竟然主动上升后,一时间都有些发懵,甚至连那些负责督战游曳在城头数百步后的游骑斥候,也没有马上回过神。等到亲眼看到一股骑军从正被大门呼啸而出,游骑们都有点傻眼,不过很快就有人拨转马头疯狂鞭马,从三座步军大阵特意留出的一条缝隙中疾驰而去。
等到他们转身传递这份紧急军情的同时,城门口附近的北莽士卒就被这支骑军一枪撞烂头颅,或者被直接一枪撞击得倒飞出去。
骑军面对没有布阵的步军,杀起人来,其实就跟刀割麦子一般。
若是披甲齐整的骑军之间正面对冲,双方都可以借助战马冲锋的巨大惯性,对长枪本身和骑卒的手臂会造成巨大的损伤,但是现在?
再熟悉战阵厮杀不过的老校尉一开始就注意自己的呼吸,不急不缓,绝对不会像愣头青那样恨不得一口气就杀敌几十,老校尉也没有太过追求战马冲锋的速度,作为一支锥形骑军的那几个领头人,都应当如此,否则会带坏整支骑军的进攻步伐,甚至会导致骑军阵型割裂开来,虽说以骑战步这种情况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老人作为凉州边骑的实打实校尉,在马背上打了大半辈子的仗,自然而然就会如此行事。
城门右手一支千人队北莽蛮子蚁附攀城正酣,后方千人队还没有上前轮换攻城,左手恰好有两名千夫长的兵马正在交接。
老校尉对骑军副手沉声道:“各领一千骑突阵,你绕城横走!”
两千人骑军迅速左右分开,如一股溪水遇石而滑开。
老人率领一千骑直奔那兵力完整的北莽千人队。
六七名身披皮甲北莽士卒眼见自己逃无可逃,一起咬牙挥刀前冲。
老校尉直接一冲而过,长枪枪尖微微倾斜向下,对准一名北莽士卒的脖子,巨大的贯穿力将这名高高举刀的士卒,直接撞击得双脚脱离地面。而老人在长枪就要钉入敌人脖子的前一刻,双手不易察觉地松开长枪,下一刻,再度飞快握住枪身,握住的位置仅仅是偏移了不到一寸,但就是松开长枪造就的这短短一寸距离,却能够让老人卸掉长枪冲刺杀人带来的五六成阻力。
老人向后轻轻一扯长枪,从尸体的脖子中拔出枪头,继续向前冲锋。
这还是老人年轻时候作为徐家铁骑一员,在中原大地驰骋作战以骑破步积累出来的宝贵经验,年轻一辈的北凉骑军知道是都知道这个诀窍,但一般来说用不上,毕竟北莽也是骑军,用不上这种“华而不实”的伎俩。不过当下就很有意义了。这种少数骑军面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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