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眼眶却是烫的,水光模糊了视野,泪忽然止不住,大滴大滴滚落。
胸腔似乎被什么哽住,昭蘅喘不过来气,只得发出一声又一声悲鸣。
“姑娘,您节哀。”谏宁蹲下身,低声劝慰。行军之人没有撑伞的习惯,他只能尽力扬起斗篷为她挡雨。
雨水还是透过布料的经纬落在她身上。
正这时,一道身穿月白大氅,温润如玉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
混乱的农家小院因为李文简的出现静了一瞬。
谏宁扭头看到李文简,起身向他走去,正要行礼,李文简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李文简看向院中,昭蘅纤弱单薄的身躯在密密匝匝的雨幕中颤抖不已。
羽林卫找到昭蘅奶奶后兵分三路,一路人疾驰回宫向李文简禀明此事。
一个时辰前,他就接到了消息。
站了片刻后,他才慢慢往昭蘅走去。
她抬头,他低头,四目相对,雨珠从伞沿坠落,滴答一声。
李文简朝她伸出手,用平静而低沉的声音问她:“起得来吗?”
昭蘅无力地垂下头,哭得撕心裂肺,十年漂泊,她终究还是成了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李文简没有为难她,一手执伞,蹲在她的身边,为她屏开风雨。
作者有话说:
李狗子:家人们,老婆哭了咋安慰
天将明时,雨终于停了,羽林卫也带回了昭蘅的奶奶。
昭蘅跪在院中,浑身湿透,凄凄如落魄的水鬼,看到越来越多的羽林卫归来,缓缓地抬起头。乌黑的鬓发自两边脸侧垂下,遮掩了她的表情。
羽林卫办事迅速,在白马寺下找到了棺木,让她不至于淋着雨回来。
昭蘅眼眶酸得厉害,双手撑着积水的地板想站起来,却又无力地摔进泥水里,李文简抬步上前撑着她的手,沉声道道:“扶着我。”
昭蘅没有拒绝,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泥水弄脏了他的衣袍,留下肮脏的印记。李文简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捏在掌心。
她撑着他的手,借助他的力量,用尽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走到棺木前。抬手覆盖在棺木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手扶在漆黑的棺木上,唇齿颤动,一言不发。
李文简眸色沉沉,他一直望着昭蘅,她的脸苍白如纸,没有半分血色。
“昭蘅。”他开口:“节哀……”
“殿下回宫吧。”昭蘅启齿,打断李文简的话。
李文简沉默,垂眸看着她。
片刻后,昭蘅深深吸了口气,忍下噬心的悲痛,尽量平缓的语气说:“小院简陋,我要为奶奶料理后事,恐怠慢了殿下。”
声音里有忍不住的颤意。
李文简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身份站在这里,谁也无法安心做事。
离开前,他吩咐谏宁:“你带一队人马,把事情办完。”
谏宁点头应是。
李文简扶着车身登车,低眸瞥见袖子上的掌印,又隔着潇潇雨帘看她,她仍木雕泥塑般站在棺木前,萧索可怜。
天彻底亮了,小小村落慢慢苏醒。
昨夜村中许多人都一夜未眠,这其中就包括林婶。
羽林郎实在太吓人,半夜回家之后,小孙子哭了大半宿,怎么哄也哄不住。
她怕小儿夜哭惊扰了隔壁一大群冷面杀神,起床抱着孙儿在屋内踱步。
昭家闹出的动静那么大,骇得她心惊不已。
天快亮时,又来了一队人马。
她听到马蹄声,趴在窗口隔着夜色看到一条火龙从村外蜿蜒到昭家。
这么多人的呼吸,也该比雷声响亮了,可这些黑甲铁卫半点杂声也无,迅速钻进村里黑黢黢的角落,暗暗蛰伏。
声势之大,令人咂舌。
村里人何时见过这等场面,不由心慌不已,猜想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昭家婶婶失踪,为何能惊动这么多骇人的黑甲兵?
“呀,是阿蘅!”林婶突然拍了拍身旁睡着的男人。
男人翻了个身嘟囔了句:“大半夜不睡觉,你发什么癫?”
踢了脚被子,转过脸又睡着了。
林婶望着外头的火龙,忽然想起昭家那个小姑娘,又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想。小阿蘅很个很孝顺的孩子,但……委实有些不好看。
脸常年都肿着,脸颊上经常长有红疮,烂得流脓,虽然洗得干干净净,可流出的脓水和血水混在脸上,连清秀都谈不上……
后来她入宫了,好几年没有下落,昭家婶婶为这事还病了好几回。
过了几年,阿蘅跟家里又联系上了,还打发了个小伙家来照顾昭家婶婶,给她请大夫看病养身体,帮她修房子补院子。
上回昭家婶婶还说给阿蘅做了烙饼送进宫去。
昨晚上冷面杀神背后那张绝美的容颜和记忆中的阿蘅重叠在一起,她总觉得有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