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3)
孙老太说:“你呀,你有五个孩子,这年头,人没有软弱的余地!”
冯玉姜带着小五“躲尿窝”,在孙家住了一宿。回来时,家里正操忙着拉电。
冯玉姜听二丫叽叽喳喳跟她说着,说镇上的人家里已经亮上电灯了,没有烟,特别亮,就那一个小小的灯泡,整个屋里都亮堂堂的,可好了。
二丫似乎对拉电这事十分兴奋。
“这么快就理上电了?看把你欢喜的,咱村里恐怕还得等几天呢吧!”
“反正快了,比那煤油灯熏的一鼻子灰好太多了。”
当然好啊,冯玉姜心里说,通了电,八十年代就算真正在这块地方开始了。
晚上钟继鹏回来,也跟她说起这个事。
“你说,咱家拉不拉电?”
“当然拉,怎么不拉?”
钟继鹏说:“拉电还是不拉电,各人家自愿的,上头鼓励叫拉电,咱这地方贫困,上头给贴补电线啥的。不过村里好些子人家都不拉电,听说电费怪贵的,没有点煤油划算。”
冯玉姜说:“这不是划不划算的事,我不管旁人家怎么弄,反正这电,咱家一定要拉。”
有了电,就像二丫说的那样,最起码不用熏煤油灯的黑烟了。再说,有了电,能干不少事儿呢!冯玉姜她当然知道,通电,并不像一些子老庄户想的那样,仅仅用来点个电灯。
“也不知道一个月到底要多少电费……”钟继鹏自己嘀咕。
冯玉姜说:“粗了不算细了算,你整天还抽着洋烟呢,你真要会过日子,你把你那个洋烟掐了。”
钟继鹏就笑,说:“管我抽烟什么事?拉电就拉电,什么了不起的。”
生小五给罚了两百块钱的事,着实让钟继鹏低落了一阵子,家里没有一个钱,光滑的,这让钟继鹏很不踏实。
冯玉姜却看得很开,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心里寻思,有了电,能不能弄点什么可以长期干的营生?比如,开个电动机磨面房什么的,不知行不行。冯玉姜对那些子机器是不在行的,但她当然清楚,通了电,有好多事都可以干了。
很快,电线杆子埋到了冯玉姜家门口。一群工人,在那儿吆吆喝喝地理电线,引得大人小孩好多的围着看稀奇。
不久,电线拉进了冯玉姜家里。
拉电的工人在她家忙碌了好一阵子,在各个屋里的梁头上挂上了一个灯泡,从梁头扯下一根细细的绳子来。
“怎么还不亮?”
刚子忙得去拉那根绳子,啪嗒一声,刚子吓了一跳,望望头顶,灯泡没亮啊?
拉电的人直笑:“正在理电线,上头还没送电呢,等晚上给你送电,就能亮了。”
晚上,外头忽然就传来一阵子小孩的欢叫声,来电了!刚子几步跑进屋去,拽住那根绳子一拉,屋子里一下就大亮了,照的跟白天一样。
“真亮,这下子能看清书上的小字了。”二丫瞅着灯泡说。
作者有话要说:听老妈讲,村里刚刚通电那会子,谁家装了点灯,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
写着写着,就有点“往事不堪回首”的感慨了。
☆、 老不尊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农村的中小学生不光放寒暑假,还会放麦假和秋忙假,麦假一般也就七八天,秋忙假多一些,能放十多天。
这样安排,一方面,有点让学生去参加社会生活实践的意思,另一方面,是让学生帮助父母农忙。
要知道,农村但凡稍大一点的孩子,没有吃闲饭的,像山子、二丫这样,都顶上大人使唤了,即使六七岁的孩子,也会在农忙时帮着家里看场晒庄稼,或者看顾更小的孩子。
秋忙假是有任务的,这个任务就是勤工俭学,说穿了就是要给学校交花生,有的地方学校里不光交花生,还要交地瓜干的。交花生的斤数各年级有所不同,低年级少一些,高年级要多一些。
今年秋收,刚子要交的花生是五斤,二丫、山子更多。山子跟二丫都跟着冯玉姜在收花生,刚子到底还小,正经干农活还不行,冯玉姜便给了刚子一个任务:除了打打勤咧,他要自己去耧到这五斤花生。
耧花生,这是那时候农村孩子都干过的事。一手钊子,一手篮子,到那些已经收完了花生的茬地里去复收。钊子是一种刨土的三齿小耙子,方便把泥土散散地划拉开。茬地里总会余留一些落在泥土里的花生,用钊子耧土翻找,时不时能耧到一个,一天下来,一个勤快的孩子差不多能耧斤把二斤的鲜花生。
娘仨在前头收花生,刚子就跟在后头耧花生,刚子人虽小,却也不住闲,蛮肯干的。
收花生的活儿不像割麦子那么累,这时节天气已经凉爽起来,不像麦口那么热,花生也不像麦子那么刺挠,但长时间地弯着腰薅花生,也很不容易。一天到晚,浑身酸痛僵硬,胳膊抬不动,腰也直不起来了。
两亩半花生,冯玉姜这娘仨也没愁着干,很快就收回了家里。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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