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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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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正义到底是历经世事的人物,消失三年多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再看侄儿这样的反应,心里也大概有数。只是不方便发作出来,面子上的和平还是要维系的。

容昭还是有些怵她,怕她不留情面要赶人,在一旁道:“乔叶是我同事,今天是我带她来的。”

贺正仪看了一眼江姜,她低声回道:“台上那位昆曲演员也是乔医生的朋友,也邀请了她过来。”

贺正仪没再多问,朝乔叶略微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她就坐在贺维庭和容昭的中间,距离太近,几乎能嗅到贺维庭身上那种淡淡的松柏香气。他存在感太强,即使没有之前那样的咄咄逼人,仅仅是姿态优雅地坐在身边,就足以让乔叶坐立难安。

“难得大家都聚齐了,来吧,都举杯碰一下,别辜负了这花好月圆夜。”贺正仪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但愿来年万事都顺顺当当的,该放下的放下,能重新开始的就重新开始,都活的潇洒一点。”

她这话若有所指,贺维庭跟乔叶端着酒杯的手都微微一颤。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冽的脆响,想两颗心碰撞的声音。贺维庭仰头就喝光了杯中酒,乔叶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1977年份的雪利白兰地,虽然口感醇美甘冽,却有超过40度的酒精含量,无论如何是不适合他这样豪饮的。

她想劝,可桌上还有这么多人,她连跟他开口说话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她知道他也不愿意听。

索性还有贺正仪坐镇,她比谁都更关心贺维庭的身体,挪开他的酒杯道:“好酒是喝不完的,我那酒窖里还多得是,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她身旁的老孟已经举手示意侍者,“帮他倒点果醋。”

同样的色泽和果香,却一点刺激元素都没有。

乔叶悬着的心放下来,才发现面前的盘子里已经多了几只剥好的虾。

“别傻看着,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容昭把她的拘谨和焦虑都看在眼里。这桌席是为家宴准备的,又宽又长,菜式很多,要吃得好就得甩得开矜持去夹菜。她面前最近的是一盘京糕蜜山药,要是他不管她,今晚估计她最多也吃一两口山药,最后还是饥肠辘辘地回去。

他见过很多女孩子吃酒席的时候顾着形象,又嫌剥虾脏手,宁可不吃,连他有时都是这样。跟不合意的人同桌吃饭,他最多应付两筷子,哪有心情吃这么复杂的东西。

可是为她,他却是甘愿的。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个女人做到这一步,而且自然而然的,没有一点勉强。

乔叶有点为难,“师兄……”

“别剥了,她吃虾会过敏,全身都长红点,脸也会肿。”

贺维庭忽然淡淡开口,却语出惊人,连贺正仪都停下筷子看着他。

容昭一怔,问乔叶:“真的吗?”

乔叶脸色红了又白,这种事没法作假,她无奈地点头。

他有些尴尬,手里的虾剥了一半,继续不是,扔了也不是。

坐他对面的江姜笑了笑,把盘子伸到他面前道:“那不如给我吧,我也不太擅长剥这个。”

要不是她,他们也不会陷入这么难堪的境地。容昭横了她一眼,把手里的虾放进自己嘴里吃了。

贺维庭冷冷地笑了笑,“要吃什么不会自己动手么?还是说到国外这么些年吃惯了西餐的分食制,跟这么多人坐一个大桌吃饭反倒是强人所难了?”

乔叶没说什么,容昭倒急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有对客人这么说话的吗?”

贺维庭握着银筷头,“要是我的客人当然不会,可惜不是。”

这几乎是赤果果的逐客令,乔叶也明白他有多不愿意在这里看到她,尤其还是在贺正仪面前。

她屏气凝神,刚想站起来作别,就听贺正仪道:“你的朋友……今天唱《牡丹亭》的这位,叫什么?”

乔叶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话,有丝疑虑,但还是回答:“她叫沈念眉。”

贺正仪嗯了一声,对江姜道:“去把她也请过来一起吃饭吧,唱了一下午也辛苦了。”

乔叶有些意外,不知她的用意是什么,反而有些担心。亏欠贺维庭是她一个人的事,不待见她没关系,千万不能连累了念眉。

沈念眉踩着荷池里袖珍的九曲桥走过来,见乔叶坐在正席上有些惊讶。她知道她跟贺维庭的纠葛,但实际上并没有见过本人,所以不知道眼前的就是贺家人。

“沈小姐,这位是维园的主人贺正仪贺女士,今天的折子戏都是她亲点的。那边是贺维庭先生,旁边这位……”

等江姜向她一一介绍,她才恍然大悟,震惊又担忧地望向乔叶。

看看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好事,竟然把乔叶又带到这家人跟前来!

惊归惊,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贺正仪也像是很欣赏念眉,对侍者道:“给她加个凳子,就放在乔医生旁边,让她们坐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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