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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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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锦绣的盖头下面缀着金丝流苏,随花轿摇摇晃晃,难免沾到点心上的糖粉油脂,顾婵索性掀起来堆在翟冠的牡丹花上,正好稳当当卡在花瓣叶片层叠之处不会滑落。

顾婵吃得正开心,花轿突然停下落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轿帘下围猛地一抖,跟着露出一只赤色厚底靴……

新郎官不过是按照习俗踢轿门,谁知轿帘打起看到的是新娘子自行揭了盖头,嘴里还叼着半截红白相间的濡软糕点。

韩拓强自忍笑,挪了挪身子,将轿门完全遮住,让外面的人看不到内里情形。

与韩拓对视片刻,顾婵才恍然醒起要应当做些什么,谁知这会儿盖头竟然卡得死了,怎样也拽不下来,不由又羞又急。

“别慌。”韩拓伸出手来帮顾婵放下盖头,将宝瓶递在她左手,再拿过食盒丢在地上,还不忘踢一脚让它滑进座位下面,这才把大红绸带赛进顾婵右手,牵她走出花轿。

看不见前路,顾婵只能完全信任韩拓,由他牵引指路,跟随前行。

热闹的喧哗声中,她脑中冒出一个念头,也许往后的人生便如此刻这般,不需理会外间如何,只需跟随韩拓步伐,相依相守,不离不弃。

新人在满堂宾朋前交拜后,便被送入洞房。

新房设在王府主院里,屋内红烛高照,床单、被褥、引枕等有布的,皆换成了应景的大红色,桌椅、花瓶等器物摆件也都被束上红绸。

顾婵坐在喜床上,微低着头,眼看一柄金红秤杆伸到盖头下面,向上一挑,盖头便被掀去。

她眯了眯眼才适应室内光线。

慢慢抬起头来,韩拓正在身前,面带笑容,与她目光相对时,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喜色。

明明是一个人,却与上辈子大婚时冷漠又充满戾气的样子截然不同。

顾婵唇角弯起,发自内心地回应韩拓的笑容。

屋子里的妇人们笑了起来,有人打趣道:“新郎新娘这是看对眼儿了。”

顾婵红了脸,复又低下头去。

全福人从剔红描金漆的托盘里拿起金杯分别放在两人手里,引导着韩拓坐到顾婵身边,与她双臂交缠,饮下交杯酒。

全礼过后,新娘子要换装,新郎官要去前面敬酒,女客们也从新房里挪至宴席处。

顾婵连忙唤过碧苓碧落伺候她卸妆,第一件事当然是摘卸翟冠,再拖一阵只怕脖子都要被压断,头也要压扁。

韩拓母亲早逝,没有外家亲戚。宫里面,宁皇后自然不会来,太子妃看婆母眼色以太子病情反复需人陪伴为由也没来参加婚宴,楚王妃随楚王一同圈禁没有资格参加,晋王妃人早没了,其他的皇子年纪尚幼未曾娶亲。

没有夫家女眷需要应酬,顾婵轻松自在,随心所欲,卸了妆便去洗澡。

走进净室先入眼的是汉白玉方池,足有三尺阔。

碧苓碧落早在正式婚礼前已来过王府安床,此时自是驾轻就熟地拔下池壁上的铜塞,只见汩汩的热水源源不断流入池中。

“管事嬷嬷说是挖了管道直接从伙房引水过来,全天供应,随时想用随时便有,省去等人烧水提水的麻烦,池底下那个铜塞是排水用的,洗完澡拔了那里,水便自己流走。”碧落学舌道,“只是不知道幽州的王府里是不是也这样享受。”

碧苓也不落人后,推测道:“应当比这里更享受吧,毕竟王爷是常驻那边的。”

顾婵舒舒服服地泡过热水澡,连上头时沾过麻油的头发也洗净了。

回到内室里,碧落拿了掐丝铜熏炉给她熏干头发,碧苓从外间捧一碗面进来,“厨房送来的,说是王爷特地吩咐给姑娘做的。”

碧落提醒她,“不能再叫姑娘了,以后得叫王妃。”

碧苓改口道:“王妃快吃吧,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吃饱喝足后,顾婵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

厨房又送来一碗莲子百合粥并四样小菜,顾婵用过后,再没事可做,忐忑不安地等着前院宴席结束——那时韩拓便要回房安置,也就意味着两人要共度洞房花烛。

自从那日宁氏给顾婵看了避火图起,她晚晚都发噩梦,梦到的都是同样的内容,恐惧越积越深。前世与韩拓圆房时她已经十八岁了,如今这身子才刚刚满十五岁,只会更疼不是吗?

顾婵越想越怕,身上起了一层栗,少腹又胀痛起来,伴着还有隐隐腰背酸痛。

忽听外间门响,站起来一看,韩拓被李武成与林修一左一右架着搀进来。

韩拓耷拉着脑袋,脚步虚浮,明显醉得厉害。

顾婵见状,忙吩咐碧落拿醒酒汤来。

大喜的日子,当然少不了豪饮,醒酒汤早就备下了,碧落端了托盘进寝间。

韩拓背朝天趴着,顾婵坐在床边戳一下他背脊,道:“王爷,喝醒酒……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拓拽得倒在床上,接着只见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没醉,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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