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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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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老夫人问一下,怎么刚娶了媳妇儿像是要安家的样子,眨眼就要丢了科考的路去做他不擅长的事情了?

容尚书一道帖子下来,贺家全家都忙碌了起来。这全家主仆加起来,也就贺瑶芳一人出入过尚书府这样的地方,其他人不免有些惴惴,生恐有人笑他们村。贺敬文去过一次,还好些,罗老安人虽绷着劲儿,心里也打着鼓。韩燕娘生长在京城,接触的却都是些平民百姓,撑死是她爹同年的秀才家。

一个一个,紧紧张张地打扮起来。韩燕娘又担心自己是热孝里成的亲,这会儿实则未出孝,会不会有忌讳。特意去请示罗老安人,罗老安人并不犯愁,拿帖子与她看:“上头也说了要你去哩。”

韩燕娘又不好戴着孝髻去做客,也不能如寻常新嫁妇一般穿得过于鲜艳,她首饰也少,还是成婚的时候婆家给贴补的。只得翻出贺敬文给带回来的银丝鬏髻,又寻放定时给青莲褙子与雪青马面裙,里头系个银五事儿算完。又去看两个闺女,穿得也不鲜艳——她们也还没出母孝哩。又是一阵同病相怜。还要给姐妹俩打气:“虽是尚书府,要处处小心,不要惹事,却也不必太卑躬屈膝了,你越点头哈腰的,人越看不起你。你们爹也是举人,祖上也出过进士,不好沾沾自喜,也不用妄自菲薄。”

这话儿贺丽芳爱听,笑着点头:“太太放心,容尚书家与我们家是老邻居啦。他们家老夫人可和气了,不用怕的。”贺瑶芳也说:“容老夫人与容夫人都是赤诚待人,他们家都是实在人。”一个直脾气,一个小天真,她们说的话,越发地让人有些不放心了。

韩燕娘打定主意,领好闺女,跟紧婆婆,先听听风声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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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听了容尚书的情况通报,也颇无语。容老夫人道:“人各有志,强拧不得。能帮便帮,不能帮,就等着捞吧。”

容尚书与其弟容翰林垂手称是,容翰林仗着是亲生儿子,特意为哥哥打抱个不平,在亲娘面前嘀咕:“知恩图报是好,可哪有这样磨人的恩人?”被容老夫人听了,险些亲手揍他。容尚书拉着容翰林,威风地瞪一眼躲在屏风后面、廊柱旁边偷窥的子侄,弟兄俩抱头逃蹿。

容翰林不想见贺敬文,对容尚书道:“哥,圣人终于有心听经筵日讲了,我虽不是讲官,也得预备着……”

容尚书笑骂:“就你鬼主意多!留你在这儿板着张脸得罪人,还不如别露面儿了。”

容翰林翻个白眼儿,一摸胡子,溜了,很没义气地将老哥哥留在家里接待不讨他喜欢的家伙。贺敬文过来的时候,便只遇到了容尚书。

容尚书还是一团和气,关照一回他的功课,见贺敬文虽然脸上黑了,口里却还应答得体,竟丝毫不提这谋官的事儿。容尚书心里将他骂个半死,心说你这会儿又死要什么猪脸?觉得不考进士没面子了?那你谋的什么官儿啊?一旦这事儿定了,你就再也没有参加春闱的机会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还给我装!

贺敬文那点作戏的本事,在容尚书眼里就跟扒光了一样,容尚书好容易收拾完了朝上的烂摊子,火气还没降下来,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问:“我怎地在吏部见到你要谋一官职?你可知这是自绝了科场之路?我先将你那一份儿档抽了出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容尚书看来,贺家又不缺钱,急等着谋个官儿养家糊口,那当然是名声脸面更重要了。贺敬文人傻点,考试倒是不太笨的。

贺敬文在这事上是有些心虚的,对容尚书的感观尚可,见容尚书怒而责问,他也好声好气地解释:“上有老下有小,等不得。再者……”他一急,还忘词儿了。

这要是自己儿子,容尚书都揍死他,免得丢人现眼。只得轻声诱哄:“可是有什么难处?你我两家世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便不为自己,也要为老母幼子想一想呐。”

贺敬文的心剧烈地摇摆着,几乎要脱口而出“我再考一年”,终于克制住了,小声道:“是摊上了些事儿。”

容尚书诧异道:“那柳某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俱已妥当了。你只管安心读书便是。”也是举手之劳,顺口在皇帝面前趁势一提,今上聪慧异常,又不喜陆阁老,更讨厌有人在他面前耍小聪明。一听一猜,这追查柳官的旨意,今天白天就发出去了。

贺敬文差点给他跪了,他心里特别想考,猛又想起舅家那一摊子烂事儿,又头疼了起来,吱吱唔唔,终于觉得这容尚书比亲舅靠谱,小声将舅家也不好的事儿说了。容尚书心很累:“男人丈夫,怎么能遇事就躲呢?亲娘舅家,那是躲得开的么?他们不过是嚼嚼舌头,已经算好的啦。你连这些事情都应付不了,还怎么当家作主、顶门立户?”算了,知道你的脑子办不了这样的事情。

容尚书愁得要死!最后还是说:“你再想想,再去温书,明天还有一科,考不上了,我再与你安排。放心,如今缺儿多。”

贺敬文磨磨蹭蹭接了家眷走了,将容尚书留下来生闷气:我挣扎得出人头地,就是为了不与这等货色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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