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3 / 15)
说不出口——他不想背叛李世民。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诚意?”
“你,”王长谐突然发问,“你为什么不跟李家父子合作?”
这下轮到李靖沉默了。
“你知道的。”王长谐极冷静地说,“我跟太原有密约。你杀了我可以,叫我把潼关给你可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李世民的。”
这整个的大计划中,自渑池假作被捕开始,过程一直是顺利的。换句话说,一直是如他所预料的,其间发生意外,像那姓黄的突现,初看是一麻烦,结果反成助力,所以一切的发展,皆属美满,唯有此刻,李靖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他的脸色转为严肃了,这多少是一种做作,正像他去拜见王长谐的母亲一样,有着故意给人看的意味在内——他的严肃的脸色,是向王长谐示威,警告他不可掉以轻心。
“长谐兄,我提醒你,你有老母在堂。”
“我想过了。”王长谐说,“你我相知虽然不深,不过你自己说过,我的亲长就是你的亲长。我死了以后,你一定会赡顾我的老母妻儿。何况你是世民的好朋友,不看我的分上,也得看看世民的分上,决不至于杀戮无辜。”
李靖为之啼笑皆非,想不到以拜见他的老母作为笼络的手段,结果反使他消除了后顾之忧,坚定了求死的意志,变得弄巧成拙,是再也预料不到的。
“何必如此?”他的话渐渐不客气了,“你是隋朝的将官,却准备为李世民开关放行,抛弃守土之责,已经是不忠了,大节既亏,何必还在别的上面计较?”
“这不同的。隋朝的暴政,天怒人怨,我这起义,是顺天应人。”王长谐停了一下,又说,“就算如你所说的,已经不忠,若再不义,出卖李世民,那就更不像一个人了。”
“哼!”李靖禁不住冷笑,“不肯出卖李世民,怕也只是为了那一盒子珠宝吧?”
这话可大大地刺伤了王长谐的心,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胸部起伏,是把怒气压了又压的样子。“你的话对!”他从牙缝里迸出声音来,“俗语说,‘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得了李世民的好处,要为李世民打算,这是顶顶简单的道理,话跟你说清楚了,你不必再多费口舌。”
这软硬不吃的顽固态度,使得李靖再也忍不住了!厉声说道:“你既然知道‘隋朝的暴政,天怒人怨,起义是顺天应人’,为什么反对我们?难道太原是义军,我们就不是义军?为了你一个朋友,忍心坐视潼关喋血,让你的部下跟义军对敌,让潼关的老百姓遭受原可以避免的兵祸,这不是罪大恶极?亏你还开口信义、闭口朋友,我都替你难为情!”
王长谐被骂得满脸羞惭,好久才说:“你说你是义军,太原也是义军,那为什么不合作?”
“这你管不着。”
“哼!”王长谐轻蔑地撇着嘴,“好了,道理都在你那方面,我一点理都没有,你别跟我再说了!”
李靖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头脑冷静下来。他十分后悔,处大事不该夹杂着意气,以致闹成这样的僵局,再讲下去亦只是徒费口舌,不如搁一搁再说。
于是,他平心静气地拱一拱手说:“长谐兄,我有些鲁莽,请原谅。咱们回头再谈,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说完,他转身离去。孙道士和柳四都在等候,面色凝重,显示了内心的焦急。李靖知道,处理突发的变局,贵在迅速明朗,迁延不决,将会生出其他变故。这就是孙道士他们所以焦急的原因。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他把他们召入一间僻静的屋中密商。
“已经近午了,”孙道士望着窗外的日影说,“谣言满天飞,人心惶惶,再不出安民的告示,好好的局面一弄乱,收拾起来可就难了!”
“大局未定,不可造次。”李靖接着把跟王长谐谈判的经过,扼要地作了报告。
“王长谐好像要拿咱们跟太原的合作,作为条件,那就向他保证合作好了。”孙道士说。
“合作要得三哥的同意……”
“谁真的跟他合作?”孙道士抢着说,“无非诈他一下。”
“不!”李靖正色说道,“‘兵不厌诈’固然不错,那是指两军对敌之时。跟人谈判,要相见以诚,说一句算一句。”
“那就只好硬干了!”柳四发表了意见,“咱们的部队已到了南城城外,我带一百人冲锋,斩关开城,放大军进来再说。”
“这一下势必发生冲突,是迫不得已的最后一着。‘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李靖接下来问道,“城里有多少人马,调查过没有?”
“大致调查了。”老陈屈指报告,“麒麟山五千,象山三千五,最高的凤凰山也是三千五,小关一千,水关六百,北城五百,南城四千。”
“为什么北城和南城的守军,相去如此悬殊?”
“这倒不知道。”
“所有的人马,都是王长谐的嫡系?”
“南城不是。”
“这有点麻烦。”李靖略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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