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6 / 23)
闲话。看看词穷,又谈到了兵器上面。
“多说铁剑,须得以铁为骨,外面包钢,可有这话?”他问。
“是的,要这样才能坚而不脆。纯钢的太柔,劲力难施,易于弯折。不过,”徐夫人说,“我替你铸的这把匕首,还是百辟纯钢。”
“噢,噢!”荆轲想了一下,“我明白了。反正只用一次,而且见血即可收功,就弯折了也不碍。”
“这也是一个说法。”徐夫人矜持地微笑着。
“另外还有说法吗?”
“荆先生!我铸造刀剑,薄负时誉,自然有些独得之秘。你请放心,我铸纯钢匕首,只为求其锋利,决不会弯折。此中诀窍,我不必瞒你,但一时实在说不明白——诀窍在铁中另加白银、矿石等物,分量多少,先后次序,神而明之,难以尽述。”
荆轲只能唯唯称是,不够资格再往下谈了。
“荆先生!”徐夫人突然换了个话题,“此地可有深通药性的名医?”
“有啊!”荆轲关切地问道,“可是尊体违和?”
“不!”徐夫人停了一会,终于把话说明白了。“实不相瞒,我那张淬毒的方子,自先师相传,从未用过,今日一试,才知颇有不妥之处。我想找位深通药性的名医谈谈,可能加以增减,斟酌尽善。”
“这好办。宫中有位御医,是燕国第一高手。我请太子为夫人介绍相见。”
“好极了!事不宜迟,就烦荆先生辛苦一趟。噢,还有件事,恕我直言,我那张方子送是送了给太子,心里实在不安之至。现在既然我已经来动手淬毒了,那张方子存在太子那里,亦无用处,不如赐还了我吧!”
“是的,我来跟太子说。”
于是传命套车备马,荆轲陪着徐夫人一起进城。这一去直到深夜才回来,脸上红馥馥的,显见得喝了不少酒,而且笑口常开,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昭妫还在灯下守着,接了他进来,服侍安寝。从那一次为公主夷姞生了意见以后,她一半警惕,一半觉得委屈,只是谨慎伺候,很少说话,这一刻却忍不住要问了。
“遇见了什么事,如此得意?”
“徐夫人托办的两件事,都圆满办成了。”
“什么事?”
“嗯,嗯。”荆轲虽已薄醉,口还是紧得很,“不相干的。”
昭妫碰了个软钉子,赌气不响。
“另外遇见个人,却与你有关。”
这一说,昭妫倒诧异了:“谁?”
“你记得吧?那天晚上,我说有要紧话告诉你,后来徐夫人远道而至,一打岔,就忘了说了。”
“怎么不记得?”昭妫满怀幽怨地答道,“你忘了,我可没有忘。本来嘛,我们这种低三下四的人,哪会放在你心上?”
“好了,好了!”荆轲握着她的手笑道,“你也该体谅我事多心烦。这都不说了。现在我有件极重要的事拜托你,你肯不肯帮我的忙?不但是帮我的忙,也是帮太子,帮你们燕国的忙。”
说得如此郑重,昭妫倒愣住了!“我办得了吗?”她自语似的问。
“你一定办得了。”
“好!你请说吧!”
“你记得那位成将军成封吗?”
一提起成封,昭妫脑中立刻浮起一个雄壮英俊的影子,不自觉地深深点头。荆轲是何眼力,一看她这神气,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必定成了。
“到这里来的宾客不多,一个个数都数得出来,自然记得。”
“你看那成将军如何?”
这话叫昭妫难以回答,只好摇摇头:“我不知道。”
好就好,歹就歹,既然见过,总有印象,怎说不知道呢?她越是这样闪避,越见得她对成封有着一份异样的观感。荆轲心里雪亮,但表面上一丝不露,因话答话又问:“那么,他的口音,你可听得出来?”
昭妫回想了一下答道:“倒跟樊将军的声音差不多。”
“对了!一点不错。”荆轲一拍巴掌,“他真的是跟樊将军差不多,你知道樊将军是怎么到燕国来的?”
“不是说从秦国逃出来的吗?”
“嗯。成将军也是如此。”
昭妫不由得关切了,“真的?”她睁大了眼问。
“谁知道呢?”
这一下把昭妫绕得糊涂了,“你说的什么话?”她嗔怪着,“既说‘也是如此’,又说‘不知道’,叫我听你哪一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荆轲忽然变得兴奋了,“要弄个水落石出,全要靠你。”
“越说越玄了!”
“一点不玄。等我来告诉你。”荆轲停了一下,理一理思路,接下来又说,“太子和我都有些疑心,成将军从秦国逃出来是假的。”
“为什么?”昭妫打断他的话,紧接着又问了句,“为什么要假装?”
“这很容易明白。秦国有个当权的人叫李斯,专门派间谍到各国去捣乱。成将军可能也是他派来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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