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4 / 5)
,早将自己当成村里一员,忧大家之所忧。黄鼠狼转性了,青蛙大搬家,几个嫂子为何惊了胎气,这些她不懂,可那桃花酒
红的像火,粉的似霞,白的如玉,花瓣没异常,颜色没暗淡,香气依然浓郁,花蕊嘛她若有所思。
绿莺心里隐约猜到了些,掐着两根桃花枝走到旁边胖婶家,见篱笆门大开着,屋里有寒暄声,便笑着往门帘走去。
站在门槛处,正要抬脚,冷不丁从里头传来一句话,清晰地打在耳畔,让她突然一滞,如遭雷击。
——“看长得,就是妖精转世。呸,晦气!”
胖婶从前见到她,总是善意地夸着俊,如今一改从前,刻薄着脸道:“长得就不祥,待哪哪有事。”
一旁的桂香嫂子也一脸愤懑,气道:“可不呗,当初村长做甚么非要留个外人,这不把祸患招来了?”
说完,脸一白,瑟缩着小声跟胖婶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说,要是赶她走,她不会一生气施妖法罢,能不能吃了咱啊?”
绿莺没再听下去,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呆呆地坐到床榻上,有些晕眩,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一切都好好的么,日子安逸,邻里热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三人成虎,流言四起,从这以后,出门指指点点,在家也能听见院子外的讽刺声,千夫所指的日子让绿莺惶恐茫然,不知所措。原本一切异状以为跟自己无关,可听众人说着说着,她也不由恍惚起来,真的是她带来的霉运,自己其实是个扫把星?
九月二十这日,是个阴天,绿莺从早起,心内便砰砰跳个不停。用过早上饭,村长便召集所有人去他家里议事。绿莺直觉,与她有关。将被子叠好,水盆收妥,她力求镇定,可仍是忍不住颤抖着手,摔了木梳,打翻了茶盏。
村长家是个四四方方的高梁瓦房, 院子摆满小凳子,村民密密麻麻挨着坐下,唯有一处立着一把方凳,周围空荡。众人眼光朝绿莺集中, 她忐忑地走过去。被众人孤立出来, 淹没在一双双恨毒的眼光中,绿莺有些晕眩, 不知是不是要下雨, 起了几片凉风, 砂石刮得她睁不开眼。
村长稳当当坐在当先的圈椅上, 面对众人, 威严重重。静了半晌, 等人都停下了窃窃私语,他先是轻慢地扫了眼被辟在一处的绿莺后, 才朝大家伙高声道:“那么就都来说道说道罢, 关于李香芹一事,怎么个解决法?”
提起这个陌生的名字,绿莺先头还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 这是她路引上的假名。没错,她隐瞒身份、造假身世,可碍着谁了,又害着谁了, 即便做错也只是这一点,其他的一概与她无干, 至于这么大个阵仗对付她一个弱女子?
村长这话一落, 如泄水闸。众人你说一句我言一嘴, 提的建议不外乎有三:将这妖女烧死了事;赶走,赶到山里喂狼;送官。
绿莺觉得自己仿佛是身在祭台的牛马,看着众人七嘴八舌,唇口翕动间,便将一条人命如此草率地摆布,深觉匪夷所思。她如身处梦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是凭着甚么以为她是罪魁祸首,又在哪里见过她施妖法了?
村长抬起手,众人立马安静下来,他闭上眼陷入思索。
半晌,睁开眼,他神色复杂,开口道:“还是要遵纪守法的,草菅人命不可取。”
众人接过他的眼色,瞬时了然过来,大宁卫离得近,哪能跟荒山僻壤似的,把人说弄没就弄没了。
村长指了几个壮丁,负责押人。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瞅了眼绿莺,朝村长轻咳了一声,欲要说话。
绿莺好笑地望着他,这是那日替她钉窗子的唐蒙,朴实羞涩,说两句话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挠头。唐蒙与她视线相对,连忙不自在地错开眼,仍是坚持问道,声却小了些:“用不用绳子捆上啊?”
“当然得捆着了,万一是个黄鼠狼精转世的,逮着个洞不就跑没影了?”众人抢白,不错眼地盯着绿莺,仿佛不经意个疏忽,她便能遁地而走。呵,真是抬举她了。
其中有送她鸡的胖婶,还有初来那日,帮她铺床的慧婆婆。一个个都换了面目,是之前他们太过伪善,还是自己真的带来灾祸,让他们突然地嫉恶如仇起来?
绿莺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嘴角渐扯渐大,冷不丁竟然笑出了声,一片呜呜嗡嗡中,这道清脆的笑声,如针一般尖锐,像嘲讽,也像自怜,更像是一种不解。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要笑,笑的又是谁,该笑自己蠢,还是别人蠢,反正就是觉得好笑,太好笑了。
众人面面相觑,瞥向她的目光有惧怕的,有防备的,有鄙视的。
这时,一道声音随着脚步声一起出现,口舌清晰,让每个人都听了个真亮:“弄清楚了,爹,可别再冤枉好人了。”
唐重八呼哧带喘地赶回来,朝众人喊着:“我打听了,卫所的官兵今年改在对头山底操练。”
“可这跟咱们有甚么关系?”村长奇怪。
重八喘了几口气,慢慢道:“爹,各位叔伯婶娘,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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