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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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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很难讲,小周也很尴尬:“这个,信不信的,反正你俩后来干的事儿不是也差不多吗。”

邢者坐在床畔,手上的干脆面已经捏得稀碎。

自打失明之后,他有很多事都做不了,天然地就“不如”明眼人了,寻找活着的意义本身就是个艰难的事。有很长一段时间,邢者已经把最大限度地活得像个明眼人一样当作人生目标。

在这样的信念驱使下,他很难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尊严对他来说,是远比对明眼人来说更重要的东西。

虽然他确实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但也不意味着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都觉得他做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他再也不要去快活林了。

但这时候小周对他说:“哎哟你也别这么郁闷,实际上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就是凑巧遇上这号人了。”

小周说:“实际上跟她走得近的男的,哪个不是一身的话啊?光我知道的,道北的老王,城南的司旭,河西汽修厂的余雷,河东快活林的你——哎那个余雷是不是也在咱们小区住啊。你看,一个小区就占俩,你说这得是什么密度?放宽心吧,谁都不会把重点放在你身上的。”

“余雷是谁?”邢者的声音忽然冷了冷。

小周还没意识到:“余雷啊,河西干汽修的那个……哦对你也不是鹅镇人。反正就是有这么个人啦——就前两天还听说她跑去跟余雷租车呢,那家伙砍价砍得‘哎呀余老板,不能再便宜点吗’‘你想便宜,那还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我跟你说,就她跟你做的那些事儿啊,保不齐租车的时候她跟余雷也……”

“砰”得一声,邢者直接把干脆面袋子捏爆了。

10月的鹅镇进入雨季,四处昏暗潮湿,青苔肆意横生。

在这样湿热的气候下,买一份卤菜,吃得慢一点,可能就要闻到馊味了。

快活林客流量更少了,邢者工作量不饱和,总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没处使。

他其实已经很少做梦了。

小周是先天失明,做梦是完全没有画面的,或者说那是一种不太能称之为梦的东西,只有声音和触觉。而邢者到现在做梦还会有短时间的画面,那是他唯一有“视觉”的时间。

在最近的梦境里,他总能看见程舟。他用自己抚摸过的触觉,在心底深处精雕细琢出了爱人的形象,然后一次次地与她在梦中相会。

那时他是一个健全人,看得见她的笑脸,和她一起手牵手走在稻田里。

有时,这梦境又不是这么的单纯,他会将她扑倒在地,用力地发泄着自己过剩的精力……然后就会得到一床必须要洗、洗了还晒不干的被子。

他确实不敢去联系程舟,不仅是因为不敢听拒绝的话,还因为就算程舟答应了,他们之间也不太可能有未来。

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究竟能给程舟什么。钱嘛,没有。漂亮话嘛,不会讲。健康的身体嘛,呵呵。

就算是要玩,她也可以玩个更好的吧。

这么想着,邢者又一次按灭手机。

这时小周从快活林下班回来,火急火燎地叫他道:“邢哥,我刚和隔壁两个一块儿走,我听他们说……”

他费劲巴拉地把一声“嫂子”咽下:“说看到那女的来我们小区了。”

邢者愣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周紧跟着缀了一句:“她进余雷那个单元楼了!”

窗外一道闪雷,“轰隆”一声劈了下来。

那废话,当然要进单元楼,不然下这么大雨难道还要在外面撑着伞等吗?

程舟站在单元楼门旁抖着伞上的雨水。

小地方店铺开门时间灵活自由,但相应的办事就很不方便。都下午一点了程舟找余雷租车,得到的回复是他还没起床,着急的话可以来他家楼下拿钥匙。

所以程舟就来了。

而余雷,估计是从床上爬起来就下楼了,穿着汗衫裤衩大拖鞋,脸没洗头没梳,嘴上贫道:“哟,嫂子,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程舟一边接过车钥匙一边嫌弃道:“你这钥匙干净不干净啊……啧,租车费用转你了啊,跟上回一样。”

“这话说得,一个钥匙能怎么不干净……哎,嫂子,这么着急租车上哪去?”

“美女的事你少管。”

“我这不是想着怎么跟我司哥汇报嘛。”余雷油嘴滑舌,揉揉眼睛,“那嫂子注意行车安全,我家里还有事,我就不送了哈。”

“你别说话了你牙都没刷……哕,下次记得把车钥匙用酒精消毒了再给我!”程舟丝毫不掩饰地捂着鼻子,拿起伞就要走,却在走出单元楼门的那一刻怔住。

那道闪雷劈下,让天地间短暂地明亮了一瞬,程舟看见邢者常喂的那两只猪咪一动不动地倒在大雨里,已经去喵星了。

在余雷的视角里,程舟那一刻的神情变得异常骇人,在闪电的映衬下苍白如鬼。

然后她朱唇微启,分明地骂了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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