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1 / 2)
徐靓窝在沙发里,右手拿着手机,对着手机对面的人嗯嗯应是,怀里抱着个长耳朵的兔子玩偶,左手无意识地扣着玩偶耳朵与脑袋的接缝处。
“父亲,”等对面温柔中充满担忧的男声停下,他垂下眼睛,“能不能把我接回去?我不明白为什么家族把我放逐出来,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手机对面的徐父都要心碎了,他娇弱的男儿,从小精养在身边,原本以为能一直养到出嫁的时候,到时他会为徐靓找一个身份低的女人,那样他的男儿就不会被位高权重的妻主虐打致死还不为人知。
谁知……徐父远远看了眼门扇紧闭的书房,他的妻主正和一位政界人士在密谈着什么,那位年纪才35岁就爬到荒区南区的副主事官位置的女人,是将他的男儿倒出金丝笼的罪魁祸首。
憎恶的情绪还没升起就消弭了,徐父用手帕擦擦眼角的泪水,“靓靓,你没有做错什么,”他环视四周,见最近的仆从在叁米以外的地方垂着头,恭顺地站着,放低了声音,“我会尽量说服你的母亲的,但是希望不大,如果可以,你在那边找个好归宿吧。”总比在外面吃尽苦头磨平锐气后回来又落入那位魔掌的好。
徐父眨眨眼,有些紧张,他还未做过像这样违背徐家主母的事,哪怕只是一句话,他的心也如同一脚踏空般紧张得落了一拍。
他提高声音,好像在向徐宅里无处不在的眼睛和耳朵表忠心,“你的母亲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说罢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亮了一瞬,接着暗下去。
徐靓呆坐了一会儿,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想念家里美味精致的饭菜,华丽繁复的衣装,以及夯实隔声的房屋,从前那一切都是如此地理所当然,可现在一切都如同幻想的泡沫一样破灭了。
学校食堂的饭菜肮脏油腻,徐靓白着脸勉强吞下去一口后就吃不下去,顶着收餐盘的人指责的眼神,捂着嘴到厕所吐了个干净。
厕所也不再干净清香,而是充满了恶臭,染满细菌的水溅在马桶壁和马桶垫上,洗手池不再是洁白的,而是灰扑扑染满灰尘的颜色。
5间衣帽间换作一个小而窄的衣柜,衣柜里不再有裙摆蓬起的衣裙,而是简陋的上衣下裤,所有的加起来的价值甚至比不上他从前一只喝水的杯子。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铁皮房子隔音效果极差,他敏锐的听觉让他无法在夜里安睡,眼下有了不雅的黑眼圈,找不到能消除黑眼圈的护肤品,他只好在楼下买了一副镜片极厚的平底眼睛。
不管怎么样,既然家里帮他找了一份工作,就算这份工作有失他作为徐家男儿的身份,也应该好好地承担起被交递到他肩膀上的责任。
所以尽管脑袋里充斥着巨大的困惑,一夜未睡的疲惫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他的思考变得缓慢,徐靓还是尽自己所能地上完了课才回到家中。
悲伤委屈的情绪在他的心里蔓延,徐靓眼睛渐渐红了,泪水沿着光滑白皙的脸蛋往下落,沙发正对面有一面狭窄的落地镜,他盯着镜子中自己哭泣的样子,下意识地调整哭泣的姿态和眼泪下落的速度。
泪水应该像珍珠一样颗颗滚落,眼睛和鼻子可以红,但绝对不能乱,这样才能引起女人的怜惜之情。他在心中默念从小灌输到大的念头,其实就算没有女人他也会这样做,这是为了让他的心情更好,美的事物会让人心情愉悦,他想要哭得美美的,那种眼泪鼻涕一大把、嘶声大哭的男人就是泼夫!想想就觉得那种男人真是可怜又可悲,难怪女人们都不喜欢这种男人。
比起嚎啕大哭的黄脸公,还是沾了露珠的百合花更惹人怜。
就在徐靓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叁声,停顿一会儿,又叁声,听起来是个克制礼貌的人在外面。徐靓抽出湿纸巾,按着擦拭掉脸上和眼角的泪痕,而后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脚步匆匆地赶到门口。
他没有荒区大部分男人都有的,打开门前要先透过门上的透镜确认外面的人没有威胁再开门的习惯,一下子把门打开。
“呀!是你!”他惊讶地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昐的心情有够糟糕,以为的一场好戏结果虎头蛇尾,强奸变合奸,她觉得无趣,很快就离开了,又找了一段时间才来到徐靓的门外,克制砸门和破门而入的念头,她告诉自己今晚一定要找到个比酒店舒适的睡觉的地方。
徐靓的问话她不耐烦回答,右手伸到空中打了个响指,给对方下了个暗示。
时间好似停滞了一下,接着顺滑地流动起来。
“这样吗?”明明没有人回答,徐靓却好像听到什么一样点头,把打开一条缝的门开到最大,“快进来吧,屋里没怎么收拾,真是不好意思。”
徐昐穿着鞋走进地板擦得光亮无比的屋子,坐到沙发上,把沙发边那只看样子就很蠢的兔子扔到脚边,踩了两脚,黑色的鞋印印在兔子雪白的绒毛上。
徐靓把门关上,没看那只徐父担心他睡不惯床而特意给他带来的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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