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7 / 8)
么触动了呢?
“瑶光,你睡沉了吗?”门上响起指节的轻叩声。
她迅速抹抹脸。“还没,有事吗?”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声音是熬夜过后的疲惫。“柜子里的咖啡喝完了,你说买了新的,我找不到。”
她现在这样一脸水糊,不想走出房间去,只好说:“给我几分钟,我一会儿泡好就送过去给你。”
门外的人又停了更久,然后开口“你的声音不太对,你没事吧?”
“没事”她没来得及说,他就自动推开门走进来。
她弯起腿,把半张脸藏在曲高的膝盖里。
斑大的黑影轻巧的穿过半个房间,撩开床前的纱帐,床沿陷了下去。
“你哭了。”惊奇的问声之后,德睿温热的探采过来。
瑶光藏不住脸上的暖湿,把脸颊撇开。
“你怎地这样不懂得尊重人?”话中虽然是抱怨的,语气比平时低柔了一些。
床沿的暖气整团移到床上来,现在,他和她并肩躺在被褥上了。对她,不能事事讲求尊重,不然就没戏唱了。
他侧着身,一只手臂支着脑袋。
“做恶梦,还是想家?”
黑夜让一切都显得平和,即使是平日里明争暗斗的两个人,也如同成为参加过同一场战役的袍泽,可以枕在草地上,同望着整片灿烂的夜空,聊些心情往事。
“做了梦,不过是好梦。”既然赶不走他,她干脆躺平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帐发呆。
他的体热挨着她,若在平时,那是威胁性很强的事。今天晚上,那份热却如同窗口的月光,或头顶上的纱帐,暖暖的罩着她。
“梦见什么?”他低沉的声音有催眠人心的效果。
她不答,沉默了很久之后,忽然问:“你相信永恒的生命吗?”
“那要看是以什么方式形成的‘永恒’。”他也翻正躺平,陪她一起盯着顶上的纱帐。“像爱因斯坦,贝多芬,雨果,达文西,老子,达摩这些人的生命虽然结束了,他们留给后世的精粹却是深远的,在我眼中,他们已经获得了永恒的生命。”
“你相信凡人也能得到永恒的生命吗?透过一次又一次的生命转替,如我白天说的那样?”
“你是说,类似佛教徒口中的‘轮回转世’?我们基督徒不讲轮回呢!”他低笑起来“我们相信末日来临将有一个大审判,受审之后,善者可以进入神的殿堂,那就是永生了。”
“所以,我今天说的故事你不相信那是真的?”她试探。
“你自己都说了,那只是一个乡野奇谈。”他侧过身子面对她,撩起一绺青丝在指间流转。
黑暗中,再度沉默了许久。
她忽然盘起双腿坐了起来,定定子他。
“如果我说,那是真实的呢?”她的眼在黑暗里炯炯灿亮。“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某种方法能让人类累积前世的记忆,一世又一世的活下去,形体虽然每隔七、八十年会换一具,灵魂却恒远是古老的那一个;普通人的‘一辈子’对他们而言,只是生命中的一个‘阶段’,他们的‘一辈子’则截止于地球毁灭的那天。你相信有这样形式的永生吗?”
他也盘腿坐了起来,膝盖抵着她的膝盖,气息混着她的气息。观察她良久,没有回答。
“嗯?”她轻声催促。
“我的理性告诉我,答案是否定的。”他浅笑,白牙在黑夜中一闪。“我的感性却告诉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应该点头同意。你说,我该听谁的好?”
“我不知道。”她避开他专注的眼眸。
“那你帮我听听看。”他扣住她的后脑,徐徐的按到自己心口上。
怦,怦,怦心跳声稳定而平缓。
怦,怦,怦
她右耳紧贴在他的胸前,听觉系统中只有他的心跳声。怦,怦,怦
心跳声和着空气的震动,奏成一首慢板的旋律。
所有烦杂的声息都退出她的神魂外,没有人声,没有车声,没有雨声,连那缠旋已久、萧萧狂呼的风号,也在千里之外
“听出来了吗?”他的声音暗沉低哑,嘴唇轻触她的另一只耳朵。
怦怦,怦怦,怦怦
他闻起来有香皂的淡爽,皮革的雅致,和一种独一无二的气息,与他的心跳声一样,标记出“方德睿”的存在感。
“它在说”合上眼,嗅着他的味道,她昏昏然有点想睡。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说”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良久无语。
他拨开掩住她容颜的发,只看见一张沉睡的素颜。清艳的脸庞枕着他胸口,显出难得的脆弱怜人、毫无防备。
从以往便一直贪她形貌上的美,他从不否认这一点。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看着她不胜柔弱的娇态,一种意绪,痒痒的,徐徐的,从颈项穿过胸口,直直透进心底,附着那阵笃定的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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