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2 / 3)
成这样,拿什么跟我们斗?”
江鹭一言不发,额间渗汗。
他手腕上的长布条,另一头连着姜循。此时谷地仍在从高空坠下各类巨物,地龙没停下,他们站的这片地依然晃动得让人害怕。
亡命之徒们目有狠意:“有小世子陪咱们一起死,值了!”
姜循头砸到凹凸不平的山石上,当即被砸得七荤八素,头昏脑胀。地面还在晃动,上方还有泥石和树木砸下,姜循喘着气,艰难抬头,看向江鹭。
树枝倾轧,木石簌簌。她跪在泥地间,目染血红,视线模糊。
江鹭此时何其惨然而狼狈。
白袍尽是血色,面上也在渗血,连蒙眼的白布条都是血。他一边要躲山石,一边要应付敌人围攻,同时还要阻拦那些敌人冲向她。连姜循都看出他很多次步伐错乱,攻错了方向。
他的打斗在渐渐失去章程。
姜循看到他的耳朵,密密渗出一列血。她不通武艺,却也猜出这是内力消耗过大的缘故。
他此时最大的消耗,不就是她吗?为了她不被连累,为了那些恶徒到不了她面前,他已艰难至此。
姜循捂着额头,她心神微空,逼自己冷静。她看出江鹭听力受损,是了,他要兼顾的太多,必然混乱。姜循焦虑之间,忽而一狠心,解开自己腰间布条。
以她的想法,江鹭应付他的敌人;她来解决冲向自己的敌人。
她没有弱到要连累他的地步!
而布条一解开,那一头空了,江鹭的心便跟着慌起。周围声音太多,他听不清,在一片沉郁中,他失去了姜循的踪迹。
江鹭心间裂血,半壁心房空寂,颤声:“姜循?”
他只听得到刺客们的狞笑和乱石的溅迸。
那是何其坚韧又冷漠的小娘子——想着不连累人,便绝不连累人。
姜循认为,自己和江鹭之间,应该有这种默契。
布条一断开,果然江鹭一出疏漏,便有敌人从江鹭身边摸开,朝姜循袭击而来。姜循一径做着羸弱不堪的模样,满是惶恐、双目含泪地望着这扑来的刺客。
石块乱飞,砸得人眼冒金星。刺客将她压在身下,按住她颈脉便要高呼,要拿她威胁江鹭,而瞬息间,刺客身子一僵。被他按在下方的姜循,拔出匕首,面无表情地朝他后颈刺下。
平心而论,她已然做得出色,不手软,不给敌人机会。但这刺客武艺高强,她的匕首只刺破一点血肉,便被敌人的内力阻挡了,她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
刺客大怒,一巴掌扇下:“小娘皮胆敢戏弄老子。”
姜循不露多余神色。
她从江鹭那里学过这种本事——不要松手。
当你已然刺中敌人要害时,哪怕那敌人体力胜过你百倍,你不松手,那软肋便仍捏在你手中。你当抓住一切机会,杀掉他。
姜循将匕首用力朝下按,刺客惨叫,掐住她脖颈,满目狰狞:“你以为你杀得掉老子?”
姜循唇角渗血,眼前金星乱转。她微微笑着,却不说话。
这是何其诡异阴森的一幕——
刺客后颈被匕首插着,他想拔身而起,这小娘子如要拥住他一样,抱紧他身子,被他连根拔起。刺客没见过这样疯狂的人,他如何对她,她都一副要拉着他一起死的架势。
刺客伸手去把自己颈后的匕首,姜循朝他凑近,在混沌中张口便咬住他耳朵,咬得他一脸血,一拳打去。
可她仍是不松手。
匕首一点点朝下刺去,刺破筋骨,刺破血肉,剜向动脉。
刺客后怕:“疯女人,疯女人……”
这小娘子面染血污,灰土和胭脂混在一起,发簪也全叮叮咣咣落了地,一身裙衫破败,帛带挂在腕上,实在形容惨烈。她长发披散而下,黑如夜缎,衬着她那双燃着火光的眼睛。
那是何其癫狂的一双眼。
越和他敌对,她越是兴奋。
刺客直接要上手拧断姜循的脖颈,姜循的匕首下压,刺得他又是一声惨叫。他本是大无畏,姜循却凑在他耳边声音喑哑:
“死了,你就得不到你的雇主给你的保障了。你的雇主若是食言,你也没办法了。
“反正今夜这里要死很多人,你悄悄活下来,没人发现的。”
刺客一僵。
而姜循虚弱万分,只用气音说话,便听到江鹭厉声:
“姜循,回答我——
“你在哪里?我听到你还活着……”
他凄声立在荒野与血泊中,迎着敌人的攻势,朝着声音羸弱处,想要寻找她。他声哑欲碎,面上凝血,满是凄然和荒芜,颤抖着:
“循循、循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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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龙似乎停下来了,打斗却更加狂烈。
姜循被压在刺客下,和这刺客谈条件。她怔忡间听到江鹭呼唤她“循循”,在满是敌人和血泊泥泞中,他跌撞乱撞,半身是伤,妄图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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